衣衣不捨-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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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感觉自己的眼眶热热的了。讨厌,女侠是不哭的嘛。
“就这么说定了喔。”她的表情因为忍耐而丑丑的。
他的回答,是收紧始终没有放开过的手。
尾声红色的双喜字贴满门墙。
“为什么我不能在上面?”略带耍赖的疑问从红纱帐中传出。
“纪渊……”男人温和的嗓音似乎有些窘迫。“妳娘……妳娘没有教妳,洞房的时候该做些什么吗?”
“有啊!”答得非常地爽快。“就是迭在一起睡觉嘛!”所以她要在上面啊。嘿咻!
“等、等等……别坐在我身上!”男人相当无措,语调整个喑哑了:“纪渊,妳说的……好像不是这样……”
“不然是怎样?青衣,为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你会知道?”真不公平。
“因为妳哥哥……都告诉我了。”他……他自己没有经验。
“喔……还说他们呢,好像我和你成亲,很委屈你似的。”
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家人,哭哭啼啼地对姻亲说他们家生了六个男孩,怎料中间夹了一个女娃儿,不会养女儿,只得当成儿子来养;如今居然可以嫁得出门,当真菩萨垂怜,佛祖大发慈悲云云。
兄长甚至对他含泪拍肩,感谢他这个妹夫慷慨捐躯,真是大义。“纪渊,妳可不可以先下来?”他粗喘一口气。
“青衣,我娘说,洞房花烛夜不行被你压着,所以我才想反过来压住你不知会发生什么事?”她认真问道。
“妳先下来。”他试图平静道。
“好嘛……青衣,我坐到怪怪的东西……哎呀!”咚地一声,敲到床板。“哇,青衣,换我被你压着了。”
“是啊,妳别乱动了。”彷佛辛苦地在叹息。
“嘻嘻……”她忽不文雅地笑出声音。
“妳笑什么?”他不解。
“青衣,我突然想到,我刚才坐到怪怪的东西是什么了……”啊呵呵哈!
“咦?妳……”相当困窘。
“你脸红了,羞羞脸。”她伸出食指,轻刮他薄薄的面皮。忽而神情醺醉,道:“青衣,唤我娘子,好不好?”
他情思一动,轻道:“……娘子。”
她杀风景地噗哧笑出声,惹得他更赧,才道:“哇,好好听喔!咱们要永远在一起喔……从小到大,到老,然后永远永远永远永远永远……你不能反──”话尾宛如被堵住般戛然终止。
案头龙凤烛余烟袅袅,寂静室内,只有男人温润的承诺:“永远。”
《全书完》
没在前面的统统在这里之──番。外。篇之一真相大白的那天这件事,是发生在他们还是小男孩和小女孩的时候。
“嘿嘿哈!”小男孩舞拳弄腿,打了一套新学的基本拳法。“怎么样啊?”收势后,他兴奋转头问向旁边拿着针线包练习缝布的清秀小女孩。
“……大哥,我总觉得……你的衣裳穿在你身上,看起来,怪怪的……”小女孩支支吾吾地说道。刚开始她没注意,但仔细一看,似乎,有哪里不太对劲……
“嗄?”小男孩英挺的眉卷成麻花状。“妳身上的衣裳才奇怪咧!谁跟妳讲衣服的事!我是在问妳,刚才的拳打得怎么样啊?”有没有认真瞧啊?
她的衣裳……怪吗?是她捡爷爷剪剩的破布缝的。嗯……好像的确跟人家不太一样,连是男生穿的还是女生穿的都看不太出来……她的手艺还要再练啊……
终于察觉小男孩被自己曝在一边,她忙道:“啊……大哥,你真厉害!”小女孩圆圆的大眼睛看来甚是诚恳。
小男孩原本有些不满,但被她这么一瞅,嘻嘻地笑出来:“小妹子,妳好可爱!”好想摸摸她红嫩嫩会滴出水来的面颊喔……
小女孩看来一脸迷茫。
“大哥,你为什么叫我小妹子?”
小男孩一瞪眼。
“那妳为什么叫我大哥?”
“咦?因为……因为我们是结拜啊……”才一阵子的事,他不会忘了吧?
“对啊,咱们是结拜啊!”小男孩大力拍胸!挥手侠气道:“哎哟,我常常和我那些弟弟玩“皇上出巡”的游戏,我都喊他们太监呢,没什么的啦!”
“啊……?”小女孩清秀的眼有些为难地下垂。被唤“太监”啊,“小妹子”好像比较好听一点,虽然……
“哇,妳看看妳啦,只顾着缝布喔,坐在一坨泥巴上头了!”小男孩突然拍着额头大呼。这结拜妹子一旦拿起针,就认真地过了火,简直无视周遭啊。“去去去,后头有条小溪,去把裤子脱下来洗洗。”
“嗄?”她脸儿红红,像极蜜桃。“可是……”要在户外裸露身体?不太好吧……
“甭担心!大哥替妳把风着,快去吧、快去吧!”小男孩推着她。“别急喔,洗干净点!相信我啦!我不会让妳被别人偷看到的啦!”
小女孩望着自己裤子后头的脏泥,想了好半晌才妥协。“好吧。”慢慢地走过去。
小男孩叉腰站在她后方,刚刚好阻绝其它可能视线,就像个令人信赖的“大哥”。
没错啦,保护小妹是理所当然的呵哈哈哈……对于自己多个可爱的妹子,他得意洋洋。因为太忘形,听得后头摩摩挲挲,他忘记自己的任务,下意识地往后瞥一眼。
这一瞥,清楚瞥到他妹子正好弯下腰,露出白皙的小脚脚,滑嫩的小腿腿,光裸的小屁屁……小屁屁……小屁屁……小──屁──屁!
望见妹子双腿之间“摇晃的东西”,小男孩猛地瞠大双目,手指抖抖抖,惊得连眼珠子都要滚地。
“啊、啊、啊啊……啊──”
惨绝人寰,禽飞兽走。
小男孩七岁的这年,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直到十数年后,依然鼓不起勇气道出这个很害羞很害羞的秘密。
……
“纪渊,妳是何时知道自己认错我为女的?”司徒青衣忽然问道。
“咳──咳咳!”纪渊正在吃东西,一口甜糕就鲠在喉咙里。“咳──呕。”
“妳没事吧?”他担忧地看着她。
“咳──没事、没事。”她顺顺气,好不容易才将食物吞下。“干啥突然问?”差点没噎死。
“只是刚好想到。那时候,我总觉得有些奇怪,怎么妳对我的称呼会一夕转变,还以为妳又玩新游戏了。”他回想着。
“喔……”她不定的眼神飘向饭馆外头,含糊说:“那么久的事情,早忘啦!”
他疑惑,道:“妳一向记得的。”从来,她记得的事情就比他多,连细节枝末都不会遗漏。
“呃……”她支吾其词,昂首拿起茶杯猛灌水。
“纪渊,茶太烫吗?妳的脸看来好红。”
“大概是醉了。”她胡乱回答。
“这……”喝茶也会醉?
“青衣,我求求你,你什么事都可以问,但是就别问这件事啦……”干脆耍赖投降了。
“咦?”
……
“喂!小妹……咳!小弟啊。”
“咦?”清秀的小脸蛋抬起来,“大哥,你……今天要唤我小弟啊?”改天还是会变成“太监”吧?司徒青衣忧虑地想着。
“啊,对啦对啦……”她点头点头,然后又摇头摇头。“算了算了,麻烦死了,我直接叫你青衣好了。”
“好。”他乖巧道,微微地放心了。
“青衣啊,我有事情要告诉你。”她认真地搭住他双肩,眼睛严肃地直视着他。“那个……对不住啊……我……我、我前两天……我前两天……我前两天──”
“大哥,你流了好多汗。”司徒青衣看着纪渊道。
“我、我流很多汗……很多汗……啊啊!我说不出口!”
她突弹迸起身来,吓了他好大一跳。
她抱头痛喊:“我说不出口!说不出口啦!”
神佛啊,对不住,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她真的不是故意去看到……看到他的……他的……
呜。
……
“小花生米。”纪渊扶住自己圆滚滚的肚皮,突兀开口。
“什么?”司徒青衣看着她拉住自己袖子。
“青衣啊,我想到一件事,以前我不敢讲,但是……现下咱们成亲了,应该可以说出来了。”她额际微微地出汗,脸颊红通通的。“就是啊……你问我怎么发现你是男的嘛……我……是因为……是因为我不小心看见了……你的……”
司徒青衣惊讶地看着她,急忙道:“妳──妳等等、等等,我去找人来……”
她死命拉住他衣袖,表情很用力很用力,用力得都狰狞起来了。
“我不小心看见你的──的的的的的小花生米啊──”她霍地大喊出来。虽然成亲之后已经知道那不是花生米,也……也和青衣一起长大了啊──“妳等一下,我去找稳婆!”分明就是快生了,还在说什么呢。
司徒青衣根本没听懂,只忙快些步出房间,找稳婆来帮忙了。
纪渊乏力地躺在床上,肚子痛得快要死掉,她深深吸气,慢慢吐出,才自言自语,胡说八道:“为什么?为什么会突然想起这件事?啊……一定是因为我也会生出一个小花生米吧……儿子啊儿子,你还没出世就快痛死你娘了……你再这么调皮捣蛋不听话,我会把你取名字叫“司徒花生”喔……”司徒花生米也不错啦……
也不晓得为什么,后来,她的生产相当相当地顺利。
而且,也当真生了一个带着花生米的娃儿。在让辛苦的娘亲抱抱时,哭声还特别响亮。
之二他是谁?
“皇天在上,后土在下,我纪元……呃,请问一下,你到底叫什么名字啊?”纪五弟转头问着数日前才结识的无名少年。
那少年面貌相当漂亮,五官细致,美丽不可方物,犹如画轴里走出的天仙。前阵子还以为他是哑巴呢,本来以为老天当真如此狠心,给他完美的容貌却剥夺他言语的能力,不过所幸只是他自己不太爱说话而已。
“……你想要做什么?”少年问,态度是相当冷淡的。
纪五弟搔搔头,不在意,仅愉快笑道:“我是想跟你结拜做兄弟嘛!”
少年冷冷地瞅着他,举手投足间却充斥着一种难见的尊贵气质。“谁说要跟你结拜了?”毫不客气回应。
“你不要喔……”被拒绝了,他也不尴尬,只是站起身,还是在笑:“那也没关系啦,我心里头有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