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爱无关+与痛有关 by 风弄 (虐心+推荐)-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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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把我比做草绳?”
我立即说:“不,徐阳文,你是蛇。”
他沉默片刻,讥讽说:“看来你被我咬得怕了。”
“简直是刻骨铭心。”我发疯了,对着个话筒冷笑,一副绝妙表情完全浪费。
他必定在话筒另一边悠闲地吞烟吐雾:“穗扬,我喜欢你的反应。”
“过奖过奖,你当日也不过是为了看看我的反应。没有让你失望,我死也欣慰。”
“你错,我失望了。”他说:“我以为你会自杀。”
我磨牙:“自杀?你以为我会为了你自杀?”
“也许,不过,死需要勇气,是吗?”
我没有回答,狠狠把电话整个扔到床边。
心痛,象被瘦骨嶙峋的手死死攥着,挤出最后一滴血,徒余白色的活肉持续死前的抽动。
眼前模糊一片,我猜那也许是额头的冷汗。满腹狂潮无处可泻,在四肢百脉中奔腾咆哮,只想让它流一点出去,哪怕是一点点也好。
我需要安定,迫不及待,盼望可得片刻,不让徐阳文的微笑出现在脑海。
我睁眼,神态却如瞎子,手无意识触到一把刀片,摸索着紧紧捏住。
徐阳文,离开我的世界。莫让我听你的声音,见你的笑容,想你的眉目,念你的温柔。
刀片割破动脉的时候,痛楚泻出好些。
潺潺鲜血,请从李穗扬的生命中带走徐阳文的一切。
意识逐渐昏迷,许多面孔在脑里转圈,如走马灯。
穗扬,你可认识这些人?一个一个,笑着看你。何必去想他们笑什么?
世界上的惨事,莫过不想自杀而糊糊涂涂做了自杀的动作;更惨的事,莫过于做了自杀的动作又不成功。
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病床中,妈妈脸色苍白,见我醒来立即精神起来,似乎随时准备给我一巴掌。
我迷糊地看着她,神态如无知孩童。
手在空中高举半天,终于还是下不去,妈妈收回手,跌坐一旁垂泪。
弟弟黑着脸,站得不三不四:“哥,幸亏我进去看看你。”他比画着:“这么多血,我差点直接叫太平车。”
妈妈狠狠瞪了弟弟一眼,伯父急忙扯着他往外走:“你哥哥已经醒了,让他休息一下………”
我闭上眼,不去管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病房无声,忽然想到,是否有钱交付医药费。妈妈的存折我不想动。
一天后我出院,纯粹是为了省钱。
回到家中,一封聘书已经寄到家中。
职位赫然在目…总裁私人助理。
徐阳文,我何时又引起你的兴趣?
按照信上的时间,我如约而往,踏进他的办公室。
他安坐位上,对我含笑而语:“你来了?”
“我来了。”我问:“你对我还有兴趣?”
“不感兴趣就不会叫你回来。”
我明白,对他笑笑:“徐阳文,你怎么知道我会回来?”
他唇边的笑意挡也挡不住,志得意满。
“穗扬,你离得开我吗?”
我深呼吸:“也许吧。”
“也许什么?”
“这个……”我说着,凑上去。
舌头舔过他的唇,自己撕扯着衬衣贴上他胸膛。口舌有何用,身体语言有点时候比较直接。
诧异从他眼中闪过,轻轻扬眉,配合着动作起来。
温柔如昔,缠绵如昔,朵朵艳花被唇唤醒,摇曳绽放于身躯各处。
真可笑,我们在办公室中居然颠凤倒凰,入戏得很。
收场的时候,他吻我耳垂,亲昵如同当日。
我缓缓收拾身上衣装。
“你这里的地毯需要打扫一下。”我边说,边将那封聘书撕成片片撒在空中:“如果你肯给钱,我倒愿意为你打扫。”
他似乎早有料到,冷眼看我:“穗扬,这是何必?”
“不过想看看你的反应。”我弯腰看刚刚淫乱的地方,温柔地说:“你知道吗?来这里之前,我做了很多准备工作。”
他扬眉:“哦?例如……”
“例如我找了很多男人睡觉,让他们欲仙欲死。而且他们都有一个优点,不挑剔,”我说:“因为他们都得了爱滋病。”
然后我啧啧有声地摇头叹息:“哎呀,你刚刚似乎没有做安全防御措施。”
我等着他大惊失色,结果大失所望。徐阳文安如泰山,对我冷冷而笑。
他问:“你以为我会相信?”
“你以为我没这个胆量?”我反问。
他说:“我相信你有这个胆量,可惜你一举一动,我了如指掌。你骗不过我。”
我望着他,忽然抚掌大笑,笑得前俯后仰:“找人监视我?闹了半天,你已经自投情网。怎么,舍不得我么?”
他目露怜悯之色:“穗扬,你什么时候开始把自己当成万人迷?”
“当然是从我在这个办公室被你压在身下的时候起,自那日后,李穗扬身价高了何止十倍。”
他笑眼望我,忽然站起来,高大身形压得我一窒。
我急忙往后跳开两步,随手将办公室门拉得大开。
“穗扬,你怕我?”他没有追,站在原地环手而立。
还是那般高大英俊,谈笑风生。
“我为何怕你?”我切齿:“你以为自己是谁?”
徐阳文学我抚掌大笑:“你仍爱我,多令人高兴。”
我回他一个可以让人结冰的冷笑,掉头就走。
灼热视线停在背上,我不能停下半秒,一停,便是兵败如山倒,便是李穗扬再次踏上徐阳文的云梯,便是我痛哭着转身哀求重来一次。
唯有带着风声逃去,让最冷的笑在他耳边徘徊。
撕了聘书,只好继续我的小本生意。第二日拖着小车过去,两个城市管理员赫然在目。我的小摊连执照都没有,当然不敢堂而皇之在他们面前做生意。被发现的话,不但货物全部没收,还要罚款。只好装做什么也没看见,不动声色,转身埋头推车而去。
一连数日,都有此事发生。
最是无奈无钱人。同样的戏,看多也会腻。
迫不得已下,只能结束营业,另谋生路。
我半卖半送处理了所有的报纸书刊,所有积蓄换一部二手摩托车,做起路边违法搭客的买卖。摩托车搭客其实和出租车相似,不过车费在最开始先讲好,从某地到某地多少钱,送客到指定地点,收取讲好的价钱。
选此职业,一是因为我有一张破旧的摩托车牌,二是因为中国人的阿Q精神…让徐阳文雇来监视我的人东腾西跳累个半死,也算是一种心理上的报复。
无执照搭客是违法行为,每天,我和其他同行倚在各自摩托车旁等客。警察来了一拥而散,客人来了便各展魅力。
人就是这样,你万般求他,他不选你;你若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他反而信你。
我通常待在一旁,看客人在七嘴八舌的同行中迷茫半天,然后适当对他笑笑…羔羊手到擒来。
那一天搭一个客人,斯文白净,眉清目秀。谈妥价钱,他坐在我身后。开始还好,车到中途一个刹车,让他随惯性往前栽得紧贴我背。自此,他就没有离开我的背,双手开始紧箍我腰,到后来,居然乱摸起来。
我暗笑一声,车头一转开到偏僻的地方,将他一把扯下车。
他原本比我高大,但是心虚太甚,哆哆嗦嗦不敢反抗,以为非礼了强盗一名。
我一步步逼进,他一步步退后,直到两人缩进墙角。
“误会,误会…………车晃得厉害,不小心………碰了一下。”笨蛋,我料他没有读过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故事。
我眼目如刀,直看得他几乎软倒在地,忽然嫣然一笑,略带风情,解开一点点衣襟:“可惜,我以为你是故意的。”
他当堂傻眼。
刚想开口问他出价多少,忽然听见刺耳的煞车声。两人脚步急促赶到我面前,也不说话,对着我刚找到的“恩客”一记重拳,然后捂着我的嘴就朝车上拖。
不出所料,车的目的地是徐阳文的办公室,这人似乎完全不知道绑架是犯法的事情,竟敢如此狂妄进行于中信大厦之中。
“欢迎欢迎。”看见我被推入办公室中,有人夸张鼓掌。
一时找不到可以一矢中的叫他恨得咬牙切齿的话,我懒得搭理他。
他指指地毯:“穗扬,我的地毯需要人打扫。”
地毯上居然还留着我那日撕得遍地的碎纸。
“我不知道现在广州的清洁工这么难请。”
他说:“我这个人的习惯,不喜欢随便找一个人为我清理东西。”
我呆脸看地毯,伸手。
他问:“你要多少钱?”
我反问:“你给多少钱?”
有钱人的架势又出来了,他抽一叠我在街边搭十天客也赚不到的钞票,放在我掌中。
“够吗?”
我点头:“够。”当着他面,将手中钞票撕个粉碎,让它们空降到地毯上,与原本遍地碎纸打个招呼。
真可笑,原本万能的钞票化成无数张后,却也不过跟普通废纸片一个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