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祸天下-第1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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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叔,您就再帮我一次吧,小侄向您保证,最后一次,下不为例。”杨啸天央求道:“各地物资正源源不断向岩城运来,箭在弦上不能不发,倘若再败,杨家将元气大伤,此事极为关键。”
久老沉默许久后,终于下定了决心。“也罢,叔就再助你一次。东西带来了没有?”
“没有。此次连目标是谁都还不知道。”
“不说毛发,就连相关物品都没有?”久老沉吟片刻,展颜道:“无妨,虽要花费一番功夫,但还是能办到的。”
久老说着,返身走到床铺边,从枕边取出一盒小巧的木棺,这木棺长约十五寸,宽约五村有余,极为精致。他将棺木放置于盛放香火的墙壁隔层上后,又重新走了回去,将整快床板掀起,提出一个由透明布料包裹着的婴儿干尸。
杨啸天是第一次瞧见久老的施法道具,饶是他久经阵仗,这一眼望去,也不由喉头酸水直冒,几欲作呕。干尸表面似是涂过某种液体,通体呈黑,且黑得发亮。双腿伸直,呈八字状,一双手臂交叠环于胸前,最为可怖的是干尸的头部,竟是由两个骷髅组成,通过连根脖子一齐链接到脊椎上。
两个脑袋的婴儿?杨啸天愕然道:“久叔,这是?”
“双头鬼胎。”久老顺口回了一声,那眼中闪现出的幽绿色光芒让杨啸天心中一紧,他抓着干尸的双腿,将它从布料中扯了出来,然后平放着置于木棺之内。“一会我做法的时候,不要说话!鬼胎胆小,受不得惊吓,万一跑了你叔的命也就没了半条。”
杨啸天不敢应声,只点了点头,便向后退出几步,安静地站在一旁。
万事俱备,久老开始做法了。
他先是仔细地将木棺盖板合上,然后从怀中取出一面八菱镜与一叠黄色符纸。抽出最上面的一张,剪裁成人形,接着手持菱镜走到杨啸天面前,沉声道:“眼睛闭上。”
杨啸天依言而行,不就后就感觉自己整张脸贴上了冰凉的镜面。
“好了。”久老转过身去,从桌面上拿起人形符纸,捏着符纸的“人头”朝菱镜下方的小镜面按去,一连按了几下,这才丢开菱镜,将人形符纸搓揉着卷起,探上烛火点燃后,掀开木棺盖板丢了进去。闭着眼睛,口中不停地喃喃自语。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工夫,久老睁开眼睛,面色一喜。“成了!”
“啊?什么成了?”
久老将木棺捧起,小心翼翼地防止在杨啸天身前的桌面山,掀开棺板,说道:“你瞧。”
忍着恶心的感觉,杨啸天皱着眉头向棺内看去,只见双头鬼胎原本环抱在胸前的一对手臂已经放了下来,平整地置于身体两侧,在那小巧干瘪的右手上,赫然抓着一根黑丝。
“这是,头发?”杨啸天眉头一跳,他知道降头师很厉害,可没想到竟会如此可怕,无声无息间就取得了别人的头发用以施法,而且还是连自己都不知目标人物是谁的前提下,这种暗算根本就防不胜防。他不由动起了心思,杨家需要个强大的降头师,即便今后久叔不在了,他也必须派人前往南洋,无论花费多大代价,必须请回一个坐镇水东。
“孩子,别傻了。”久老似是瞧出了他心中所想,嗤笑道:“记住,不要妄图去寻找那些超越世俗的力量,世俗之物非但无法收买他们,反而容易引火烧身。叔当年曾被人相请,代价是什么知道么?”
“啊?”
“一千个子时出生的婴儿。”久老看着杨啸天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全凭这一千个婴灵,叔才最终炼制成了双头鬼胎。只可惜出师不利,着了李星璇的道,降头反噬,险些丢了性命。”
“李星璇?听名字似乎是个女人,莫非她比久叔还厉害?”
“高丽国的大祭司,是个观星师。”久老那浑浊的双眼竟透出一抹憧憬的光彩。“观星师,能力真的很是奇妙,未卜先知,无所不晓。仿佛生来就是降头师的克星。叔当年输了,输得心服口服,靠这片竹林挡着,叔才能继续苟活三十载。小天,记住你爹说的话,家族强盛之道,没有捷径可走。叔是与你杨家有缘,换一个人可就未必了。超越世俗的力量,原则上只会服务于自己的民族。杨家是大周移民,如今却不受武宗庇护,就犹如一个没有娘亲照顾的孩子,更当步步小心谨慎,你趁早收了那份心思,否则早晚必有大祸。”
杨啸天赶忙行了一礼:“小侄谨记。”(。)
第169章 降头之祸(二)()
杨啸天应答的模样很是虔诚恭顺,但这番话他到底有没有走心,久老也说不准。无论杨啸天多大年纪,在久老心中,他依然是个孩子。孩子有自己的一些小心思,这很正常,世界观不同,难以全盘掌握。该说的他都说了,今后如何,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东西已经取到,小天,你想要什么效果?”
“立即死,死因不明就最好了。”
“恩,那就是灵降,与第一次一样?”
“亲近之人呢?也与第一次一样?”
杨啸天想了想,不确定他跟陆熏究竟有什么瓜葛,终是摇了摇头。“不牵扯他人。”
从私心说,杨啸天始终存了收陆熏当儿媳的心思,久老的话他多少听进去了一些,家族壮大还是得走正道,现在他在,久老在,尚有捷径可走,等他们都不在了,杨家终究是要交到下一代手里,儿子的才干还是稍显不足,需要一个贤内助。从公心上说,陆熏在一天,以自己对她的了解,能最大限度地掌控局势。于公于私,陆熏都不能出事。
“行。”久老走至门前,将木门打开,让出道来送客了。“叔要施法,需要清净,不习惯有人在身旁待着。小天,你先回去吧。此事万无一失,出了这门,你就当那人死了就行。”
“那就麻烦久叔了,小侄告退。”杨啸天合手行了一礼,向屋内又瞧了一眼,这才顺道走了出去。
三次机会都用了,夷北的局势也该就此定了吧。
水北,陆府。
今日的养心屋比往日任何一天都更为热闹,在陆熏的精心操持下,战旗大赛正式举办了。胜加一分,平局不加分,输则倒扣一分,采取三局两胜制,此次大赛所得积分将被永久记录在案,用以日后官职提升的参考。众人都未曾接触过战旗,自然不存在舞弊的可能,每一局都可以说是自身对于战阵理解的真实较量,故而参考价值极高,至少几年内,这种名次是不会改变的。
隶属于陆家的过百位大小将领齐聚一堂,对这场足以影响自身仕途的比赛丝毫不敢掉以轻心,一个个满脸的肃杀之气,平日里抓起数十斤兵器仍能轻松舞动的手掌,捏着旗子时竟也忍不住轻微的颤抖。
陆熏安坐主位,翘着二郎腿悠闲地品着茶,十二督查目前升无可升,暂时充当起了裁判的职位,对于那些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商量棋局的舞弊份子,会第一时间会将他们赶出场外,剥夺比赛资格。
年关将近,比赛结果出炉后,也是时候过个好年了,至于年后,各司其职的诸将,将协同陆家面对一场有史以来最大的考验。
一场大赛有人欢喜有人忧,连败三场自动出局,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逝去,屋内剩下的将领渐渐变少,赛局渐而明朗起来。其中一个担任校尉之职的小将,竟成了一匹黑马,连战连胜,已将数位职衔不低的将军斩于马下,这结果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就连陆熏都不禁对这小伙子多瞧了两眼。
爱才之心渐起,她正在考虑要如何提拔他考验其真实能力,却不想小蝶自门外急匆匆地闯了进来。“小姐,姑爷出事了。”
“什么?”陆熏面色一变,豁然起身道:“他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小蝶急道:“方才还在池塘那钓鱼,好端端的突然说起胡话来了,没多久就晕过去了,我叫了几个人,先把他抬到暖阁去了。”
陆熏定了定神,沉声问道:“他说什么胡话了?”
“说有人在他背上爬,他不断用手在后背上挠,也没挠出个什么东西,后来又说有人在扯他头发,奴婢瞧得出来,他那会该是很疼的,都急红眼了。小姐,怎么办,姑爷他。。。该不会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缠上了吧。”
“别胡说,大白天的,哪来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走,我们瞧瞧去。”
暖阁,是在陆熏被焚毁的闺房的旧地重新建起的小楼,两天才竣工,由于在冬季建成,姜云便随口起了个名字,陆熏听着也挺合适,这就定了下来,昨日已从养心屋般了过去。暖阁分为两层,楼上是陆熏闺房,小蝶住在楼下。大小姐的房间总不能让人随意出入,姜云出事后,她就叫人先将他搬到了自己房内,随后派人去找大夫。
两人快步走入小屋后,就见姜云笔直地躺在床榻之上,身旁坐着与他诊脉的,真是陆家御用的那位姓王的老军医。须发皆白的老头搭着姜云的手腕,一张老脸淡淡的看不出什么表情,见陆熏入屋,王大夫抽回右手,把姜云的手臂重新塞回被褥中。这才站起身,整了整袍裾,道:“见过大小姐。”
陆熏看了眼面色安详的姜云,心中猛然泛起一丝不详的感觉,她急忙问道:“王爷爷,他这是?”
王大夫嘴角泛起一抹苦色,叹道:“大小姐,恕老朽无能,姑爷他。。。您可以为他准备后事了。”
陆熏闻言,身子微微一晃,颤声道:“我不要听这个,你告诉我,他得的是什么病?”
“老朽不知。”王大夫摇了摇头。“老朽只能告诉您,姑爷的症状,与您父亲当年的症状一模一样。无声无息,无病无痛,晕厥一月后身亡。当年为救您父亲,少夫人将夷州名医聚集一处,尚不能救治,非但如此,最后还把自己搭了进去。此病或有传染的可能,还请大小姐不要轻易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