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德征服-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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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多少人?”玛格丽特攥紧了手心“你为什么攻城?”
沃尔夫低下了头:“我不知道,那些士兵,他们站在草地上、站在船上、站在古旧的城垣上,我数不清!我也不知道我为何攻城……但我能看见他们的悲愤。”
沃尔夫的语速越来越快,表情越发的扭曲:“等等,他们在看同一个地方!我看见了,我看见了!他们在看我,在看我!啊哈哈哈哈,在看我!”
沃尔夫突然站起了身,闭着眼,在这昏暗狭小的房间里大声说道:“诺德的士兵们,我们已经牺牲了许多人,而今天,我们会牺牲更多!但我们将在着异国他乡建立第一个家园,我们从此不再流落海洋!奥丁的勇士们,我们过去取得了无数的胜利,而今天,我们将取得更多的胜利!”
“杀啊!”沃尔夫歇斯底里地大吼道“这座城市是我们的!拿下……”
“拿下哪里?”
沃尔夫终于支撑不住,虚脱一般倒在地上。玛格丽特失望滴叹了口气:“不好玩,能再来一次吗?”
第39章 先知与船长(中)()
沃尔夫虚弱地趴在桌子上,像一条得了哮喘的死狗,佝偻着瘦小的身子,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玛格丽特非常地怀疑,这么一个东西真的出海时不能死在船上?
要知道,诺德人的龙首战舰绝对谈不上舒适安全,漫长的航行过程中需要忍受暴露在甲板上的风吹日晒。虽然有帆布雨遮,但仍是逃不了寒冷和风暴。
像沃尔夫这种诺德吃苦耐劳基因不断退化的战五渣渣,估计按现在的身体素质,只怕是去得了卡拉迪亚回不来。
“狼,你现在感觉怎么样?”玛格丽特一脸关切而无奈地帮沃尔夫拭去额头的汗“感觉用不用看医生?”
“感觉……?头疼的要死呗!”沃尔夫半死不活地晃晃脑袋“虽然吧,感觉脑子不像是自己的,但我猜……我应该还死不太了。”
先知敲了敲神秘而瑰丽的紫水晶球,眼神透过面具与玻璃聚焦在沃尔夫身上:“怎么样,祭司朋友,未来是否如意?”
沃尔夫挣扎着给了他一个白眼:“成!算我认栽,我感觉很真实就是了。但我不解的是,半岛上的城,在哪里?”
“时候到了,你自然会知道。”先知淡淡地说道“何况……你没有地图吗?”
地图,或许生活在高科技时代的人觉得很无所谓,地摊上十块钱随便挑随便选。但在卡拉迪亚,最先进的侦查工具是库吉特的侦查骑兵。绘制一幅地图,甚至需要一个人的一生来完成。而且由于主要出于政治军事目的,地图轻易不会外泄。对于生产力低下、造把日耳曼剑都要血命的诺德人而言,地图则几乎是只存在于传说之中。
不过,话说回来,先知其实也没有错。沃尔夫好歹是来自几代单传的祭司家族,怎么说也应该有几分能耐。手头没有几张地图,你也好意思自称是跟着奥丁大神混饭吃的?
“卡拉迪亚地图啊,我是有的,不过是872年的。不知道,先知兄弟的地图是哪年的?”沃尔夫的眼中扫过狡诈的光芒。
先知苦笑道:“哦……我的是882年的。”
二人沉默不语。自从卡拉德帝国崩溃后,随着最后一批古学者的逃亡,学院慢慢落入神学统治体系。已经很少有人在阅读圣经的闲暇时间,去绘制一副像样的地图了。
而至于那个年代的地图……言外之意:那时候北方还是一片未知数吧,看地图顶个屁用?
玛格丽特微笑道:“好啦,小狼,不许为难先知先生。你出去一下,我要向先知询问我的事了。”
沃尔夫努了努嘴:“为何?我询问的时候也没有让你出去啊!”
玛格丽特左眼眉轻轻挑了挑,手轻轻放在腰间的骑士剑剑柄上:“你确定要听?”
沃尔夫尴尬地笑了笑:“好吧,那你慢慢问,我出去透透气……”
等到玛格丽特瞪着沃尔夫,目送他开门消失,才虔诚地坐到先知正前方。她向先知点头致意:“可以开始了吗?”
先知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先说你的问题吧。”
玛格丽特仔细斟酌了一番,似乎问题很难以启齿,也或许她想知道的有很多。但最后她还是咬住朱唇,下定了决心:“我想知晓,我,玛格丽特·威廉姆斯,未来是否还会拥有一段婚姻?”
先知低头看着紫水晶:“是的。”
玛格丽特深吸一口气,闭上双眼:“那能告诉我,那一个男人,是谁吗?”
“抱歉,不能。”先知把头垂得更低了“我只能告诉您,是一个比您亡夫强大千百倍的男人。”
玛格丽特有些迷茫了:“那,他是公爵还是国王?”
先知缄口不言,看着玛格丽特的脸色像发烧一样火红。
“那……我们在一起会很幸福吗?”玛格丽特切喏着问道“会不会又是一场灾厄……”
先知的喉咙里发出咕咕的怪笑声:“不会是灾厄,因为这是你最后一段婚姻。但那个想要拥抱你的男人,会经历九死一生的痛苦。”
玛格丽特怔怔地看着他。先知站起身,径直走到黑暗处,声音越发地缥缈:“难道您不认为,一定会是这样的吗?……”
“托曼,你确定没看错?是这个半瞎一直跟着头儿?”卢瑟用怀疑的眼光看着抓耳挠腮的诺德皇家侍卫“我们可是为了追上来,船都划翻了。可这小子除了坐在凳子上发呆,什么都没有做!”
“不会差的!”托曼说道“那个独眼龙的手下负责打探消息,而他负责坐镇指挥。没有错的。”
“那好吧,我问你个更现实的问题。”卢瑟举起牛角杯饮了一大口麦芽酒“我的薪水早就花完了,你有几个第纳尔?”
托曼郁闷地拨弄着供旅客烤火的柴堆:“在船翻之前有三十二个,现在只有一个。”
“那你觉得单是你就喝了多少麦芽酒?”卢瑟无奈地甩了甩头上未干的水珠“十杯?二十杯?”
“看着!”托曼指着那个青年船长“他要动身了!我们跟上去!”
卢瑟紧皱眉头:“我觉得那些酒保不会放我们通行的。”
托曼看了周围一圈面色不善的酒店打手,轻轻笑道:“怎么,我许久没来了,不认识我了?”
其中一个打手听见托曼的话,脸色立刻由阴转晴:“哈哈,哪里话。托曼先生是酒店的老朋友,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想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走。不过,拉格纳伯爵那边……不,我是说拉格纳侯爵那边……”
托曼掂了掂怀中的日耳曼剑:“当然,我会美言几句的。不过,要是让人再发现你有拐卖*妇女的行当,斜眼狗,我会替拉格纳大人打掉你的牙的。”
说罢,托曼拉着卢瑟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酒馆。周围一圈怀里揣着匕首、腰间挂着斧子的诺德流氓,纷纷退让,根本不敢与托曼对视。
卢瑟走出一条街,才收回了快掉了的下巴:“我去!神了!你看看那人,你说要打掉他牙,他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托曼耸了耸肩:“是啊,那是因为上次我去抓拐卖*妇女的罪犯时,真的打掉了他三颗牙。”
第40章 先知与船长(下)()
多少人在格陵兰挣扎,多少人在格陵兰哭泣,多少人在格陵兰等待屈辱的死亡。
沃尔夫的家族其实是一个非常务实的家族。他们对讲述虚无缥缈的神学、神话的兴趣,远不如对格陵兰各方面情形的分析兴趣。
从他们世世代代收集的精密数据与分析计算可知,近几年来,温度、土壤肥力、土地耕作率、劳动力使用情形,都在指向这一年,AD1134,寒冷的冬季期间,格陵兰西海岸将有82%以上的人口处于饥寒交迫状态。
但那终究只是一个数字,是沃尔夫躺在长椅上动动手指写出来的。
而当沃尔夫从房间里走出来,不再用醉眼去观察卡德加特时,才明白这场天灾对于自己的民族究竟意味着什么。
白天,卡德加特繁忙的干街是繁华的天堂,夜晚,那肮脏破落的小巷里生长着这座城市的另一面。
一个瘦到皮包骨的诺德女人抱着一个婴儿,她像一个受诅咒的骷髅一样瑟缩在角落里,低声哄着有气无力地啜泣着的孩子入睡。女人的头发像枯草一般杂乱干涩,菜绿色的面庞上挤出两只无神而又绝望的大眼。
她朝每个路过的男人伸出干瘦如柴的手臂,哀求道:“先生行行好,救救我的孩子,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周围还隐隐约约有许多的难民,天黑路远,沃尔夫看不太清。这个无人问津的小巷,似乎是逃难的诺德灾民最后的栖身处。
沃尔夫通过街边火把放射出的光亮,能隐隐约约看到,那个女人怀里的孩子像一条死鱼般瘫软在母亲怀里,皮肤在寒冷的催化下发黑发紫,像是尸斑一样,根本活不成。即便有足够的食物和温暖将他从死神手里夺回,也是得到了一个发育扭曲的残废。
那女子还是有几般姿色,来往的男人却根本不敢看她一眼——这个饥饿死亡年代,谁也救不了谁。
但沃尔夫不同。他从来没有遭受到饥饿的折磨,所接触到的,也都是被他养得衣食无忧的村民、手下,以及受灾程度弱一些的海斯特堡人。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目睹有人因为饥饿而如此接近死亡。
或许,那一年,16岁的沃尔夫还没有杀过那么多的人,没有成为上位者的觉悟,还不肯那么麻木冷酷无情。
他只能想到在自己怀里撒娇的小莎琳,那个可爱的小丫头,和那个很爱她的母亲玛格丽特。在他看来,他们与他们并无不同。只是出生的随机错位。倘若这个女人是海斯特堡的领主,那这个不幸的孩子一定和小莎琳生活的一样幸福。
沃尔夫摸摸自己怀里,还有一个从酒馆顺来的小面包和一把第纳尔,他下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