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凰天下:驸马求宠,请摇号-第3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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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高望远,确实能够开阔人的心胸,而美景在前,也很容易让人忘却烦忧。尤其金陵城本就物华天宝,襟三江而带五湖,此时正是夕阳西下,满天的霞光流连忘返地亲吻着金陵河,用温柔的手勾勒着这座城市曼妙的轮廓,然后将天地和山川都染成了同一种颜色,潦水尽而寒潭清,烟光凝而暮山紫。
远处金陵河上江天一线,舸舰迷津,正在上演的是“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的盛景,遥望俯畅之余,程熙不由自主地望了一眼身旁目光同样悠远的江随云,她发现她倒是经常和他一起看夕阳,一起孤男寡女地看漫天的霞光,以前在悬崖峭壁之上看,现在在湖中岛山之顶看,风景都是一样的美不胜收,可她与他之间却也还是一样的疏离和淡漠……
其实,在这样天地大美的壮丽之中,人和人很容易就会自然地依偎在一起,然后静默,就这样岁月安好的将这一幕烙进深深的脑海里。
可就这样陌生的旅客和旅客之间都能产生“天涯共此时”共鸣之感的场景,立在天地之下的程熙和江随云,却依然还是两个世界,两个人。
江随云默默地看了看远处金陵河畔霞光普照中的渔舟唱晚,转头问程熙道,“感觉如何?”
程熙紧了紧身上的披风,神情没有因为壮丽山河的美景而动容半分,镇定答道,“太阳要下山了。”
江随云在霞光的剪影里看了程熙两眼,轻轻地扯了扯嘴角,隐去溢上嘴边的那一抹苦笑,复又转过头去看风景,忽地又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程熙一惊,而后一笑,她没想到江随云会主动攀谈起这个问题,想了想,答道:“还是御宸熙吧。”
普天之下,除了盗骊之外,再无第二人知道她叫程熙,也再无第二人知道其实她不过是一缕孤魂,她不想告诉江随云,并不是觉得他会怪力乱神,而纯粹只是,不想告诉他。
江随云握着栏杆的手明显僵了僵,却没转头看她,沉默了片刻,这才说道:“我这么问你,你不觉得惊讶?”
程熙沉默着,静静地看着远处渐渐亮起的万家灯火,和升起的袅袅炊烟,半响后只笑了笑,轻声说道:“有意外,却并不惊讶。”
江随云明显一怔,转头看向了她。
程熙淡淡道,“我知道你迟早会问我的,只是没想到会是现在。我也知道,刚刚……到了最后,你没有强迫我,而是选择了隐忍和退让。并非你不舍得伤害,你只不过很清楚,我当时的情绪极其激动,若是真的将我逼至绝境,我会鱼死网破。等到我扔出底牌的那一刻,那就谁都不会好过了。”
江随云的面容随之沉了下来,定定地视线凝固在她脸上,片刻,轻声问道,“你这样想?”
程熙不以为然地摊了摊手,笑道:“不是我这样想,而是你一直都这么做。能让你在意的从来不是我的感受,而是我一直不愿意扔出的那张底牌。”
江随云看着她,又沉默了下来。
程熙倒是很惊奇,看他说话的态度和这般的架势,是打算跟她恳谈?和她推心置腹?
只可惜,程熙并不想与他谈心。
抬眼望去,再流连忘返的夕阳也收走了最后一条多情的尾巴,再壮美绝伦的霞光万丈也最终被暮色沉沉替代。震撼人心的总是短暂,取而代之的则是最最普通的炊烟升起和星星点点的万家灯火。
伸了伸懒腰,程熙便说道:“时间也不早了,你我还是回去吧。”
说完不等江随云开口,程熙便率先转身向亭外走去。人还没踏出凉亭,却听得江随云在身后说道,“今日我想和你说说你的事情。”
程熙脚下顿了顿,转回了身笑着看他,“我?我的事情一目了然啊。从我身体里死去的那个人叫御宸熙,从我身体里活过来的叫乔以眸,仅此而已。”
江随云看着她半响没说话,好半天才淡淡地问道,“你真的连一句真心的话也不愿与我说么?”
程熙心中一笑,呵,居然被他看出来了?
江随云转回了身,静默片刻,忽地没头没脑地开口说道,“你是我从未见过的女子。”
第755章 你只是一直在装傻气我()
江随云看着她半响没说话,好半天才淡淡地问道,“你真的连一句真心的话也不愿与我说么?”
程熙心中一笑,呵,居然被他看出来了?
江随云转回了身,静默片刻,忽地没头没脑地开口说道,“你是我从未见过的女子。”
程熙愣了一愣,然后“哦”了一声表示听到了,见江随云那里又是沉默下来,觉得今天这推心置腹,她不硬着头皮听完估计是走不成了,索性往回走了几步,裹紧了身上的披风盖住那被他狠狠撕裂衣衫的肩头,在亭子的围栏上坐了,抬头看向江随云的侧脸,耐着性子捧场地问道,“所以呢?”
江随云顿了顿,继续说道,“所以,我才不知道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程熙忍不住嗤笑了出声,心中默默道,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才好?他该办的不该办的全部都已经办过了,现在吃干抹净了,穿上裤子了,回过头再来跟她说,“我只是不知道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看到她的嗤笑,江随云略有些惊讶地瞥着她,不过却没说什么。
反正这不过是他吐露内心的开场白,本着要做一个合格倾听者的原则,程熙还是及时的问了一句,“所以,接下来你想好拿我怎么办了?”
等了良久,都没听到半点反应,程熙忍不住抬头望了一眼江随云,看到他侧着头,望向渐渐沉下来的暮色四合,眼底的沉痛浓郁的仿佛化不开的深夜。
程熙没什么心思在这里观摩他的神伤和黯然,一面默默地整了整自己的披风带子,一面拉长了声音叹息道:“一个人如果做了一件于心不忍的事情,多少总会有点心理上的挣扎的,就像是挨千刀的小偷偷走人家治病活命的钱,眼睁睁看着人家病死的时候多少总是会有点于心不忍的,但这并不代表他就会不偷。”
话一说完,江随云猛地转头看程熙,嘴角往下绷得很紧,暮色之中还带着天际最后一道亮光,可他的那张脸却早已黑漆漆的了。
江随云默默地打量了她很久,这才问道,“御宸熙,你是真听不懂,还是在装糊涂?”
切~他自己说话不说透,非要让你自己去理解,还怪她?
谁有功夫去解读他的心思?更何况,他的心思如何,又关她什么事?或许现在的整个东雍都是在围绕着他在转的,他身边那些有名分没名分的女人也是全部心思扑在他的身上在揣摩着他的喜好的。
可是,那些都与她无关。
程熙想都没想,直接开门见山问他,“你强拉着我,跟我说了这么多,那你到底想表达些什么呢?”
江随云瞅着她,不说话。
程熙又道,“换句话说,你希望我做到什么程度?比如,我什么时候应该聪慧通透,你说的话我一听就懂?我又什么时候应该装傻充愣,你曾经说过的话、做过的事,我都既往不咎的统统当做没发生?还有,你我那合约实践起来的时候,你到底喜欢我被动冷淡点好?还是主动热情点好?”
江随云还是没说话,只胸口起伏的厉害。
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程熙索性全部敞开了说道,“江随云,其实你想说的那点事我听得很明白。你无非就是想告诉我,你之所以欺/。凌报复我,是因为你足够恨我,因为你对我有着彻骨的仇恨,所以你对我做什么都是应该的,我都应该承受着,并且不应该因此而记恨你!可是你我走到了这一步,你突然间明了了,你似乎不可控制地,也许早就已经爱上了我。所以,你想让我知道,你在欺凌报复我的时候,你也很痛苦,你也很折磨。你现在都已经爱上我了,连恨都可以舍弃,连彻骨的仇恨都已经顾不上地爱上我了,所以,你觉得我也应该爱你。是不是?”
江随云双拳紧握,立在那里默默看着她,好半响才缓缓地吐出一口气来,盯着程熙,只是问,“御宸熙,你恨我,是么?”
程熙一个姿势坐的时间有点久,双腿麻胀,忍不住将两条腿放在围栏上,后背往后靠,双臂抱着双膝,抬眼看他,“江随云,你恨我的时候,希望我不要恨你。你爱我的时候,你又希望我也爱你。你不觉得,你很滑稽么?”
江随云不答话,只用一双幽深如潭,浩瀚如海的沉痛眸子盯着她。
程熙砸了砸嘴,“你我今天话既然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那我也跟你交个底。江随云,其实我不恨你,相反,我挺理解你的,这是真话。换做我是你,我经历了你所经历的一切,我也得这么干。但是成大事者不能儿女情长啊,你上辈子的悲惨不就是毁在了一个女人,一个情字上么?如今卷土重来,你还要重蹈覆辙,你不觉得你很傻,很不值得么?”
江随云沉默地站了良久,轻声说道,“你竟然看得这样明白……”
程熙叹了口气,“一个人可以有执念,但一个人不能因为执念而将自己困住,连自救的能力都没有。”
江随云自嘲地笑了笑,说道:“我就知道,其实你什么都通透,你只是一直在装傻气我。”
程熙无奈地耸了耸肩膀,“你不是也在装傻?”
江随云又打量了她片刻,淡淡问道,“所以,你到底叫什么名字?”
程熙睁了睁无辜的双眼,惊讶地看着他,“你真的想知道?你真的不怕知道真相?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摊出的底牌是——我不是御宸熙。那么,于我,我将永远失去再拥有滕紫屹和盗骊的资格,我会真正意义上的一无所有,我可以浪迹天涯,也可以江湖漂泊,但是过往的一切如烟飘散,我永远回不去曾经的我。而于你,你将会永远失去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