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夙-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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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
得到了安子汐的保证,钟离颜一直紧紧绷着的肩膀陡然放下,安子汐快步消失在人群中,她怅然若失的望着安子汐离开的方向,默默念叨,“慕尘……”
忽然手上传来温暖的触感,她不解的低头看去,喻羽濯正将一个油纸制成的莲花灯塞进她的手中,她长长的睫毛扇了扇,疑惑的朝他看去。
“姑娘不是说想去放花灯的吗?”喻羽濯浓黑的瞳仁中倒映出她微微讶异的模样,淡淡的笑意像是化不开的浓墨,他把花灯又往她手中塞了塞,“我陪你去。”
像是被催眠了一般,钟离颜很是不解的情况下竟然点了点头,眼前的男子长得太过于妖冶,像极了盛开在黑夜中一朵无污的白莲,霎然一笑,白莲骤绽,黑夜被之驱散。
喻羽濯嘴角镶着笑意,领着她走到了刚刚和安子汐放花灯的湖边,不久之前,他悄悄的买下了这盏花灯,却没想安子汐自顾自的买花灯,许愿,放花灯,丝毫没有将他放在眼中,他将这盏不大的花灯一直藏在袖中,终有了用处。
“闭上眼睛,说出你想要的愿望。”他低声叮咛。
钟离颜捧着被点燃的莲花灯,轻轻合上自己的眼眸,脑海中忽然出现慕尘第一次出现在她面前时的模样,她还记得,那一天正是春分时节。
落英缤纷,嗅满花香。
慕尘总是一身白衣,浑身的药草香味,他被钟离钰请回王府,在书房中和钟离钰相谈甚欢。
钟离颜听闻慕尘已久,总是想见一见他,但是自己模样吓人,不敢大肆的出现在他的面前,于是躲在了窗户后面,朝里面偷偷探望。
那是的慕尘还很稚嫩,脸上稚气未脱,但也生的极好,和钟离钰聊天时畅所欲言,神态姿势皆是动人,看的钟离颜有些痴了。
因为脸上的伤,她很少出门,每日接触的男子也只有哥哥一人。
小时候审美观还没有形成,钟离颜不知道何为美丑,但是她知道,在自己毁容之前,大家都称赞她是一个好模子,长大之后定有倾国之颜。
但是没有,长大之后,她虽叫“倾颜公主”,却被毁了容颜,深藏于三王府,与井底之蛙无异。
那年那月那日,她见到了他。
钟离颜一直以为哥哥是天底下最好看的男人,却没想慕尘的容颜可以轻而易举的夺走她的呼吸,她的心跳,让她傻傻的立在那里,直到钟离钰发现。
慕尘顺着钟离钰的目光,很轻易的就发现了她,他忽的一笑,对她道,“你就是阿钰的妹妹?”
钟离颜惊得蹲下身子,不敢露出自己的脸。
第五十九章,深夜跟踪
还好,她戴了面具,没有吓到他。
不知道是不是钟离钰说了什么,窗户那头传来不轻不重的说话声,她一动不敢动,忽然一双绣着银边的鞋出现在她的视线中,她还未反应,慕尘就蹲下身子,和她对视,“阿钰生的俊,你长得也是好看!”
钟离颜在毁容后第一次受到了别人的称赞,不知所措。
慕尘伸手覆上她的面颊,轻而易举的将半面面具取下,轻轻摸着她狰狞的伤痕,仔细端详,道,“虽然伤痕很深,但也不是无药可医,只需一点点修复,他日阿颜定是广安的美人儿。”
钟离颜面色苍白的感受着他手上的温度,听到他的话后,瞳孔缩了缩,抿着唇低下头,单薄的身子瑟瑟发抖,“你不用安慰我!”
温暖的手捧着她的脸颊,声音轻轻的在耳边响起,“阿颜与阿钰同父同母,阿颜难道觉得阿钰相貌丑陋?”
钟离颜低着头狠狠地摇头。
他轻笑,“那就对了,阿颜不必自卑,你要相信我,我一定会帮你修复容貌……阿颜,你信我吗?”
慕尘和她说话的时候,灼灼的目光一直盯在她的脸上,她很想躲避,但是他的手捧着她的脸颊,让她躲避不得。
半晌,她抬眼,对上他满是笑意的眼眸,“阿颜信慕尘!”
……
思绪猛然回到现在,钟离颜紧闭的双眸颤了颤,她微张红唇,“我希望,可以和慕尘在一起……一辈子。”
空气有那么一瞬间的凝滞,喻羽濯站在她的背后,深如古潭的眸子悠悠然,笑意一转即逝,化为让人难以揣测的淡然神情。
钟离颜将花灯顺流推远,转身时喻羽濯已然恢复常态。
陌上公子,温润如玉。
另外一边,安子汐逆着人群一路找去,她拎着裙摆跑的很费劲儿,黛眉轻蹙,玉唇微张,额间冒出细细的汗珠,不一会儿小汗珠凝结在一起,顺着脸颊快速的滑下。
刚刚她去了卖莲花灯的地方,摊主只说并没有见过这样的人。慕尘长相出众,摊主若是见了定然不会忘记,可见慕尘根本就没有去摊位那儿。安子汐顺带将摊位周围的几家都问了,答案如出一致。
那他到底去了哪儿?
安子汐豁然站在人海中,仔细的观察着每一个身边的人,行色匆匆的人群,她孤身一人独立于此,很是显眼。
忽然,一个戴着面具的男子从她身边擦肩而过,安子汐转身紧紧地盯着那个身影,深思熟虑之后,抬脚追了上去。
她不会看错,那个戴着面具的男子在面具下的双眸和钟离钰的一模一样,如果钟离钰还躺在慕尘的药坊中的话,那么这个男子一定就是易容后的慕尘!
她想不明白在情悦节这夜,慕尘为什么要易容成钟离钰的模样,又为什么要丢下钟离颜?她更不明白,明明面对面的擦肩而过,他对她却是熟视无睹!但是她能看出,慕尘的脚步快却不乱,朝着某一个固定的地方快步走去,他以面具遮脸,在面具下还煞费苦心的易容成钟离钰,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安子汐忽然觉得心脏在快速而不安的大力跳动,慕尘还有什么事情瞒着她?这次又是什么事情?她脑袋里一片混乱,呼吸急促起来,怕他发现,只能尽力克制住自己的心跳和呼吸,保持一定的距离跟在他的身后。
慕尘快步走到人烟稀少之处,安子汐紧追不舍,忽然,他侧身于树后,脚尖一点,借着树枝的作用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上树梢,安子汐看着他轻功如此娴熟,心中更是大惊,果然和她猜想的一样,上战场的慕尘身怀武功,看他身手,似乎到了炉火纯青的境界。
慕尘在树枝飞跃着快速前行,如同黑夜中翱翔的夜鹰,树枝上穿梭不闻声响,身影矫健,没一会儿就消失在夜色之中。
安子汐眯着眼睛望着他消失的地方,云雾中隐隐看到一座古塔的影子。
她能感觉得到,他是要去那。
安子汐步行的速度远远赶不上慕尘轻功于飞的速度,她气喘吁吁的跑到了那座塔的不远处时,只见古塔周围烟雾缭绕,塔身古老破旧,青蔓从地面延伸,将古塔缠绕,勒紧,禁锢于此。塔的顶端是传统的那种飞檐,虽然塔身并不算高,可是四周煞气很重,阴霾由地而起,没有挡住塔身,却将塔顶笼罩在浓浓的雾霭之中,很是诡异。
远看这塔,似有不详之气。
这塔的地理位置也是极端的奇怪,位于广安的东北角,这一角人烟最为稀少,而这一片更传闻有诡怪之说,鲜有人踏足。
安子汐只听闻过这里的诡怪,却不晓得这片土地上还有一座古塔,她屏着息抬头望向古塔的位置,再三犹豫之后还是说服了自己去一探究竟。
她最讨厌被蒙在鼓里。
靠近古塔的这一段路比之前的难行多了,没有任何人为的小路,有的只是满地的药草荆棘和扑面而来的飞虫,有的重重砸在了安子汐的脸上,如同石子般疼痛。空气中传来一阵阵沼泽的腐烂味道,不知道味道的来源在何处,以至于安子汐每踩一步都是万般小心,如履薄冰。
带着倒刺的荆棘扯破了衣裙,安子汐蹙着眉咬咬牙,索性将碍事的裙摆撕毁,加快了步行的速度,顾不得满脚的泥泞,她以最快的速度向塔靠近。
她知道,没有后退的余地,她早已破釜沉舟。
当她来到古塔的正下方,已是狼狈不堪的模样,头上的步摇不知挂在了那棵树的枝头,身下的裙摆一片狼藉,护在身前的手,刻上了触目惊心的血痕,隐隐作痛。
安子汐眉头紧锁,谨慎的看着面前紧闭但是没有被铁链锁住的铁门。
这门后,一定有惊天的秘密,有心人将这个秘密锁于古塔之中,是善还是恶,无所得知。
她本以为这会是一座非常破败的古塔,但是离近一看,其实不然。塔身已经腐朽,但是塔下的铁门却没有一丝蜘蛛网,像被人刻意的清理过了。
也就是意味着,有人偷偷来到这里,次数频繁。
第六十章,古塔机关
安子汐心中疑惑更重,塔前无人看守,这铁门也只是轻掩着,一推即开,若真是有秘密,怎么可能戒备疏松到这样的地步?
她静静回忆起刚刚来的一路,路途坎坷,虽有曲折惊险,但是她一个弱女子都可以通过,更何况其他人呢?
风平浪静之下必有端倪!
内心挣扎了好一会儿,安子汐还是想要推开这扇门。一来,慕尘朝着这里来,这里一定有她不知道的事情,既然慕尘跑来,或许和回到原来的世界有关。二来,路途已是艰辛,安子汐不愿意去做“无用功”,她本就不该在这个时空存在,放下牵挂后担子也大了许多,她有种直觉,这扇门,一定要打开!
有了决心之后,真正去动手实践依旧很艰难。
安子汐屏着息,静静的盯着那扇门良久,一手挽住自己右手宽大的衣袖,一手悄无声息的朝着那扇门移动。指尖触上了铁门的把手,冰凉刺骨之余,还带着金属特有的味道,安子汐死死的盯着门,生怕下一秒会出现意料之外的东西,还好,没有。
门缓缓的打开,发出沉重的声音,像由地底深处传来一般,安子汐心跳加快,眼睛睁的更大。
“咯吱……”门已经被打开了近三分之一,她微微松口气,却忽然听到耳边树枝抖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