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腰-第1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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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
小乔继续扳着手指:“第二天一大早,你就要送我去渔阳夫君你的心真是狠啊……”
魏劭这次没有再为自己辩驳了。
他低头凝视着她,朝她慢慢地凑过去,忽然吻上了她还在说个不停的两张唇瓣。
小乔呜呜了两声,挣扎了下。渐渐便柔顺。长长的一个吻,终于结束了,四唇分开。
小乔舒展双臂,搂住男人宽阔而坚实的后背。
“夫君,你娶我,后悔过吗?”她问他。
她微微仰头,美丽双眸倒映他头顶的漫天星光,连同他的心魂也似一道被摄,挪不开视线。
“蛮蛮,你嫁我,心中可有我?”
他沙哑声,也问她。
两人都没作声,只是望着彼此的眼睛。
魏劭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忽然一语不发,将她仰面便摁在了身下那张散着日头余温的玉石台上,仿佛一头猛兽般,朝她扑了上去。
……
两人整理好凌乱衣衫,终于从檀台下了。
小乔双腿有些发软,被他臂膀圈住了腰肢,一路慢慢地回了射阳居。
有仆妇立刻上前传话,说方才公孙先生寻君侯有事,请君侯得信后,一见。
魏劭面露微微不快,只是很快便消去了。抱小乔躺在床上,亲了口她红扑扑的面颊,嘱她先睡觉,不必等自己了,低头理了理身上衣衫,开门而去。
……
公孙羊正在议事堂里等着。等了已经有些时候。
他先前过去寻,得知魏劭与女君同登檀台去了,便叫不必去催。留话后,自己来到这里,耐心等待。
他双手背后,慢慢地踱来踱去,思虑重重。
忽听一阵矫健脚步声,转头见魏劭已经大步而入。急忙迎了上去。
魏劭进去入座,径直道:“先生久等。不早了,还有何事寻我?”
公孙羊道:“本不该此时打扰君侯清静。只是方才,杨信信使连夜赶到,传了消息过来。我想着,还是尽快报予君侯知晓为好。”
魏劭听到是和杨信有关的事,神色立刻变得凝重了起来,微微倾身向前,问道:“出了何事?”
公孙羊呈上了一封战报。
月前,杨信照魏劭之授意,驻兵崤地,薛庵在夏丘,一北一南,夹击流民首比彘。
比彘被困。
杨信原本以为流民军已如瓮中之鳖,难再脱困。却没有想到,比彘精选人马,将旗帜服色仿成薛庵徐州军的样式,主动开往了崤地,最后与杨信汇合与野。
杨信做梦也没想到,比彘竟敢迎自己而来。起先误以为确是薛庵人马,只是吃不准薛庵领兵到这里是何目的,犹豫之时,便贻误了战机,被突然发起进攻的比彘杀了个措手不及。
此役杨信大败,失了崤地。
比彘如今不但握有灵璧,连崤地也收入手里。
杨信局面不利。一时吃不准下一步该当如何,遂派信使前来相告。
魏劭一目十行地扫完了杨信送来的战报,脸色骤然阴沉,“啪”一声,重重掷在了地上,怒道:“杨信无能至此地步区区一个流民之首,他竟都拿不下”
第1章 2
“杨信多少兵马?十万流民首多少人马?充其量不足半数且是些乌合之众夏丘还有薛庵的徐州兵如此都能败仗”
魏劭霍然起身,双手背于后,在案前来回踱步,步履踏过地面,橐橐入耳。
“去问他,到底要我再给他多少兵马,他才能给我把那流民首给打下来”
他猛地站停回头道,语气森怒。
公孙羊心中有些诧异。
杨信未能如君侯所愿那般压制住比彘,反而丢了崤地。得知战报后,公孙羊也料到君侯对此会有所不快。
但令他意外的,是君侯的反应竟然如此之大。
从君侯十七岁起辅他至今,大小阵仗经历不下百,攻城略地也不是没有遇到过挫折。
但即便遇到再大挫折,公孙羊也罕见君侯发如此阵仗的怒气。
何况,崤地位置虽重要,但即便丢失,只要薛庵那边不再出大的变故,对如今淮南一带的大格局,暂也不会有大的改变。
君侯的反应,实是过了。
公孙羊忙道:“主公息怒。杨信也是一时大意才令比彘走脱。且比彘虽是以流民群聚而起家,但我也有听闻,不但悍勇世所少见,治军也是有道,如今在淮水一带颇得民望,闻风投靠者无数。主公不可小觑。”说罢望向魏劭。
魏劭背影凝对公孙羊,右手本按于剑柄,已拔剑出鞘数寸,剑身寒光闪烁,片刻后,“伧”的一声,将剑插了回去,慢慢松开抓握剑柄的手指,转过了身。
“你代我去信,告杨信,不惜代价,尽快夺回崤,将那流民首制于灵壁……”他略一停顿,“灵璧亦不能落入他手务必将他驱出有物力人力之需,告我”
公孙羊一怔,随即迟疑了下:“主公,我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先生有话,但讲便是。”
魏劭片刻前的怒气似乎已经褪去,复又端坐回了案后。
“徐州一带,通扬州豫州江夏,自古为兵家争夺要地。比彘虽横空出世,但不可小觑,为主公日后天下大计,如今自然不能养虎为患。只是以我之见,倒未必定要主公大动干戈……”
他看了眼魏劭。
“我听闻,女君有个姊妹,似嫁了比彘。女君去年底南下,贾将军也曾护送她去往灵璧与那比彘夫妇会过面。女君不顾路远迢迢也要前去相会,可见与比彘夫妇情谊不浅。冤家不宜结,况沾亲带故?主公何不考虑以抚代战?非但如此,若能将那比彘收入主公帐下,主公无异如虎添翼。既是裨益之事,主公何乐不为?不若先停战事。主公可与女君商议。我料女君应也不愿见到主公与那比彘剑拔弩张。若得女君去信,或是从中转圜,挟以主公如今海内之威名,料比彘当会欣然来投……”
“军师你当人人都值得我用抚计?”
没等公孙羊说完,魏劭便打断了他的话。
神色冷漠。
“不过区区一个占了弹丸之地的流民贼首而已何至于要我如此容忍?你不必再多说了我意已决,绝不更改你照我方才所言,传信至杨信手中便是”
说罢撩起衣摆从案后再次起身,头也不回大步而去。
公孙羊目送君侯背影离去,眉头不解。
公孙羊十分清楚,君侯定北方,又平西之后,接下来与幸逊,必定会有正面大战。
只是个时间迟早问题而已。
若胜,天下势如破竹。
若败,鹿鼎前途未卜。
不是说淮水和徐州的局面不重要,而是这个节骨眼上,和幸逊大战才是节点,需君侯全力应对。
公孙羊不信君侯不知这个道理。
他来冀州召见各地郡守留将,前些时候,信宫里夜夜设宴,自然不是为了寻欢作乐。
为的是归纳人心,未雨绸缪。
如今淮南战局,分明可以先试着以不战而解。
照公孙羊的思路,比彘若是不肯受抚,再打也是不迟。
但是,倘若能够以不战收了比彘,以比彘之力,加上杨信,吃掉已经死了薛泰的徐州,易如反掌。
如此,淮水一带大片美地,不战便入君侯囊中。
非但得地,还能得比彘这样一个日后或能与李典大将军比肩的大将。
这等便宜好事,君侯为何一意孤行,偏要节外生枝,定命杨信将他打掉?
听君侯口风,似乎是他看不起比彘出身,这才不屑用他。
但公孙羊知道,君侯性虽高傲,在礼贤下士这方面,做的还是令人称道的。
否则他帐下,也不会聚汇如此多甘心受他驱策的良臣猛将。
譬如李典,早年出身亦是贫寒,如今却成他帐下第一大将。
偏他竟如此敌视比彘,实在有些反常。
公孙羊久久沉吟,心里其实隐隐有一种感觉。
他疑心君侯迁怒。
君侯仇敌乔家,偏又似乎沉迷于乔女,竟隐有不可自拔之兆。
虽然已经有些时日,公孙羊未再见君侯在自己面前提及乔家便露咬牙切齿之状,但以公孙羊对君侯的所知,料他内心,应不可能如此轻易便放下家仇。
比彘也算半个乔家人。
若抚比彘,在君侯看来,大抵与抚乔家人无异。
他如何肯轻易松口?
也只能作如此想了。否则,公孙羊真的是想不通在此事上,君侯的态度何以如此刚愎,不合常理。
议事堂里,公孙羊捻着胡须,慢慢来回踱步。
他也想过,可否将消息转给女君。
由她出面劝,或许比自己磨破了唇皮,效果来的还要好些。
但他很快就否决了这个念头。
显然,君侯命杨信驱比彘,此事应还瞒着女君。
他在军中平日虽得君侯礼遇,君侯对他所言,几乎无不听,将士也尊他地位。
但他的官职是军师。
所谓军师,监察军务,参谋军事者。最后决策,听命于上。
倘是别的原因,遇到君侯做如此不合常理的节外生枝之举,公孙羊便是冒着犯上罪名,定也会再想法上言。
但君侯若真是出于自己方才揣摩的这种私心,而执意打掉比彘,当中牵涉魏乔两家的仇恨,自己身为外人,忤逆君侯心意私下行事,未免不妥。
他是军师,看问题首先的着眼点,自和军事有关。
以当下淮水一带局面来看,若杨信事成,比彘势力灭,自然最好。
若杨信事不成,应也能继续维持如今三角鼎立的局面。料比彘能力再出众,短期之内想反噬杨信,继而吞掉全部徐州,也是不大可能。于大局当无大的影响。
是以公孙羊踌躇半晌,最后决定,还是先照君侯心意行事。
暂先只能让他任性一回。静观局势变化,到时再随机应变,以定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