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星城记-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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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看起来都是靠打劫为生、见钱眼看的暴民，可我和你爸爸一直居住在雪谷里，身上哪有什么钱财。一方面我们身上没有钱财，而另一方面，那些暴民面对如此的我们，仍旧不肯放行，非要搜身才要了事。我和你爸爸都是寻常的普通人，你爸爸为了保护我免受屈辱，被歹徒用刀砍伤，就在我也以为自己生存无望的时候，忽然有个姑娘，坐着一只雪色的凤凰，从天而降。我不知道她到底是做了什么，我们猜测她大概是个魔仙。她轻易地制服了那些歹徒，又瞬间用一团白色的光治好了你爸爸的伤。
　　我问那姑娘叫什么名字，那姑娘说：
　　‘我是神雪水晶，来自天界，你可以叫我水晶。’
　　我点了点头，和你爸爸谢过她的救命之恩。她笑着说了声没有什么，然后又跨上了那只雪色的凤凰，似乎要走。
　　我和你爸爸再次道谢，她跨上凤凰忽然又回头问：
　　‘若是过了一些日子，我想做人了，我可以做你们的女儿么？’
　　我们夫妻两个面面相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突然这样说。
　　她笑了笑再无话语，然后就骑着那只凤凰飞走了。我以为那只是一时戏言，但是就在我即将临盆的时候，那位姑娘又再度出现，她很认真地，又有些哀伤地告诉我说：
　　‘我做了无数年的神物，没有血、没有肉的神物。我想做一个人了，尝试着去经历一下一个人一生可以经历的一切。’
　　当时我异常地痛苦，但是却用了些力气问她：
　　‘你既然是神物，为什么会突然想成为人呢？’
　　她凄然地笑了笑，然后说：‘我说了你可能会笑话我的，但是你放心，我一定会乖乖作你女儿的。’
　　我没有力气再说些什么，但是接下来我就亲眼看到她化作了一团白色的光钻进了我的腹部，紧接着又没片刻工夫，”她看向了自己的女儿，“你就来到了这个世上。
　　你刚一出世，我就告诉你爸爸，你就是那位救我们的那个姑娘转世。因为你的前世是神雪水晶，而且脸上还有一块淡蓝色的雪花胎记，所以你爸爸给你取名叫做雪儿。我知道转世以后，前世的记忆也就随之消失掉了。所以，很多时候，很多事情，我虽然想问你，但因为料想你是不会记得的，也便没有说了。而现在，你长得跟你前世一模一样，所以刚开始，我在这里看到你的时候，我也糊涂了，我竟然不知道你到底是谁了。”
　　雪儿听到这里想说些什么，却不知为何忽然打起了哈欠，困意仿佛一瞬间降临在她身上。
　　“雪儿——”母亲唤了她一声。
　　“唔？”雪儿发出了声音，然后模模糊糊地问道，“为什么，如果前世我是神物的话，为什么我会想做人呢？”
　　这个问题，身为神雪水晶转世后的母亲，也想弄明白，但是无从明白。转世的神物，前世的记忆都被封印在了时空当中，无人再能知晓。
　　“为什么呢？”雪儿的声音充满了倦意。
　　“妈妈，”雪儿忽然抬高了声音，“我好像要走了。”
　　“唔？”即使是母亲，也无法理解女儿这么莫名其妙的一句。
　　“其实，我还想看看爸爸——”雪儿的眼皮忽然很重，迷迷糊糊地说道，“虽然我知道，爸爸一定在这里——”
　　“因为雪，你爸爸可能被阻在路上了，可能到明——”话说到这里，她察觉到女儿的不对劲，又连忙唤了她一声。
　　“哦，我想——”雪儿话没有说完，忽然整个人身子一摊，摔在了地上，一动不动，就像再一次失去了生命一样。
　　“雪儿！”母亲惊呼，但就在此时，又是一团白光笼住了雪儿。它裹着雪儿的躯体，雪儿的躯体在白光的笼罩下，一点一点，直到最后完全消失。
　　母亲伸手触向她消失后留下的那段空白，幽幽叹道：
　　“你如果不是神物，那你又是什么呢？可能——
　　这只是一场旅行吧？”
　　×××××××××××××××××××××××××××
　　小溪潺潺，蜿蜒流淌。
　　雪儿感觉到自己从天降落到一片树林中。溪水从密林中穿过，阳光如丝般投射到这片树林当中。这是一片雪儿从来没有见过的景象，雪儿从出生到现在，只见过两幅场景。一幅是雪花山谷的风雪弥漫之景，一幅就是前些日子见到的精灵山峡。但是眼前的景象，带给雪儿的感觉，就像是进入到梦境之中一样，因为它实在太过完美。
　　雪儿向前走了几步，忽然见到一片空地。她在那里四处寻望着，但是突然一个声音响起：
　　“你来了。”
　　雪儿寻声望去，只见一一头银发的老妇，精神矍铄地站在自己的身后。在她的身旁，还有一只雪白的凤凰。刚开始雪儿有些感到恐惧，因为方才她四处寻望的时候，并未见自己身后有人。而此刻自己身后出现的这位老妇人和那只雪色的凤凰，就像凭空冒出来的一样。但是恐惧的感觉只有一瞬间，很快这种恐惧之感就被一种陌生的熟悉替代了。因为眼前的人，眼前的景，似曾相识——，而且那只雪色的凤凰。如果没有记错的话，方才在母亲那里，母亲说过——
　　雪儿站在那里，望着眼前出现的景象，半晌，慢慢对那个老妇人说道：“您，认得我么？”
　　老妇人点了点头：“当然，我当然认得你——”她说着，有走上前来，打量着雪儿，又说道：“你终于苏醒了。”
　　雪儿轻轻地皱着眉：“您是——”
　　“这里，是梦幻森林，认识我的人，都管我叫做千仙婆婆，你可以叫我婆婆，你也可以直接唤我千仙，”老妇人说道。
　　“不，”雪儿猛地晃了晃手，她怎么可能对一个如此年纪的老妇人直呼其名呢？
　　千仙婆婆好像猜到了她的所想，笑着说了一声“没关系”。这时，一直站在千仙婆婆身旁的那只雪凤，忽然叫了一声，扇着翅膀，飞起，很轻盈地落到了雪儿肩上。就在那一刻，就在雪凤飞起，落在雪儿肩膀的那一刻，熟悉的感觉瞬时间接连不断地涌溢。好像很久之前，她也曾这样，难道说——
　　“我是——”雪儿的声音很小，她是无意识地在说这句话。促使她发出这两个字音的，恰是那种只有熟悉，却没有记忆的感觉。
　　“降临——”千仙婆婆忽然意味深长地说道。
　　

第二十六章　战争
更新时间2009…11…5　6：39：33　　字数：5210

　莫岩恢复记忆的这一天是申月初七，但是这一天离申月初二，已将近五天了。
　　申月初四这日深夜，莫竹已经睡下，但是忽然听到有人急急地敲门。在这个时候有人敲门，莫竹已经意识到事情有点不妙。侍卫匆忙报告，说黑云城的军队在向柳颜城的方向前进，入夜时分已经在离柳颜城东城门百里的地方扎营。
　　莫竹知道大队人马行军，若是步行百里需要走上半天。但是侍卫又报告说，黑云城的军队全是骑兵。莫竹一听，简单计算了一下，随即下令向东城门调兵。
　　侍卫不解，但是莫竹没有多做解释，又命侍卫按吩咐照做。接着他又点了四十个精兵侍卫分成两组，分别派往柳颜城的西、南城门镇守。而他本人也准备在布置好一切之后，连夜骑马赶往东城门。
　　莫竹只能猜测到，黑云城的军队会在柳颜城外的蓝茵城的地方驻扎，必是为了柳颜城而来了。但是他又猜不到如此来势汹汹是为了什么事情。他也猜测此刻他的哥哥和姐姐，应该在黑云城的皇宫中。但是黑云城如此出兵，也不晓得他们是否知道。
　　城主不在，秀凝公主不在，对柳颜城的侍卫而言，莫竹此刻就是柳颜城的主事者。侍卫们听从莫竹的命令，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了部署。
　　“殿下，”皇宫里的一个年纪与莫竹相仿的侍女替莫竹拿来了出门的衣裳，然后又问，“我可以做些什么吗？”
　　“湘雨，”莫竹唤道，“可能会有事情，你还是留在宫中好了。”
　　莫竹话音刚落，湘雨就单膝跪在了地上，目光恳切：“湘雨请求与殿下一起赶往东城门。”
　　“湘雨，”莫竹认真地说道，“战争不是你们女孩子应该参与的事情。”
　　湘雨不依不饶：“湘雨祖上也有魔仙，湘雨体内也有魔仙的血，也拥有魔仙之力。湘雨虽然是皇宫之中的侍女，但还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现在殿下既然说了柳颜城面临战事，我怎么可以袖手旁观。”
　　“可是战场上刀剑无眼——”莫竹道出了一种实情，但湘雨却执着道：“湘雨不怕刀剑无眼，湘雨自小也曾舞弄刀枪。如果殿下执意要把湘雨留在宫中，那湘雨只好自责无能。”
　　“你——”莫竹不知自己能说什么，他有些败给湘雨了。湘雨见他无话可说，立刻点头称谢。莫竹无奈，只好再嘱咐她两句，让她随自己一同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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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申月初五清晨，莫竹来到了柳颜城的东城门。与柳颜城的东城门正对的便是普力托斯做城主的蓝茵城。
　　莫竹刚刚到达目的地，便接到了一封从敌方来的信。他走上城门的高处，发现黑云城的军队已经驻扎在了触目可见的地方。
　　莫竹展开信，信的内容如下：
　　黑云城城主黑云王见柳颜城现主事之人：
　　柳颜城城主莫岩已与黑云城公主黑晴订下婚约。婚礼在即，莫岩城主准备以柳颜城水晶奠基为聘礼，迎娶王后。眼下柳颜城外所驻扎之人，便是我黑云王派去的迎接聘礼的队伍。但是如果现在柳颜城的主事者不同意的话，那就只好等待黑云城大军进城，闯进皇宫，亲自把水晶带回。
　　黑云城城主偕同妻女，静候佳音。
　　黑云王字
　　可恶！莫竹的手愤怒地捶在城墙上，黑云王的信把眼前这场景的来龙去脉解释得异常清楚。这封信是写给柳颜城现在的主事之人，换言之，黑云王，自己的这位舅舅，很清楚柳颜城的城主此刻不在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