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聆歌-第1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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聆歌就安静的坐在楼幽然身边,不见她伸筷子,一顿饭下来,几乎没吃什么。她不怎么进食旁人没瞧得出来,可是楼幽兰却暗地里急的不行,她现在怀着身孕,正该是进补的时候,一个人的饭得两个人吃,少了一口,就该饿着他未出世的儿子了。
楼幽然长了颗玲珑心,他就是他十七哥的狗腿子,这边一个眼神扫过来,他立刻就能明白。忙换了双新筷子,不停的捞着锅子里吃食夹给聆歌。
“十七嫂别含糊,这会子谁筷子伸的短了就得饿肚子。”楼幽然说话声小,手上却不慢,不一会,高高一碟子的食物就放到了聆歌眼前。
“这是十七哥的死命令,您不吃完,咱俩就得一块挨骂,十七嫂心疼我,别让我新年第一天就挨十七哥呲哒。”
聆歌抿唇一笑,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动神色,闻言淡淡的嗯了声,却是满心欢喜,他俩这么偷偷摸摸的好着,确实不易,可不易也有不易的甜头,心挨得这样紧,轻轻一动,便可以温暖四肢百骸。
锅子吃了大半,大家也都暖和了起来,气氛也没起初那么拘着,特别是楼幽兰许大家今晚可以不守规矩,更是让一帮女眷无所顾忌的围着桌子开始天南地北的聊着。
最后不知是谁提到了楼幽兰出征燕坪国的事,气氛一下子沉重了起来。赵聘婷坐在一边红了眼眶,忍不住抱怨道:“父皇也真是的,派谁去不好,非要派咱们爷儿去。燕坪那么远,又那么危险,若是爷儿真有个好歹叫我们可怎么是好?”
“混账!”木丹‘啪’的一声将玉筷拍在桌子上,不悦的厉声喝斥道“大过年的你哭哭啼啼做什么?爷儿是去打仗的,保家卫国是每个爷们儿都该做的事!咱们王爷有担当,我看着是条体骨铮铮的汉子!再说王爷还没走呢,你这么着的忒不吉利了!”
木丹脸色不善,吓得赵聘婷一噎,忙拿着帕子悄悄的拭泪。楼幽兰本是不高兴的,可是木丹既然已经斥责过了,他也不好再说什么。
全当今儿过年,对与错且都不论了。
席面上大家还是再说着这事,赵聘婷哭的愈发的凶,说是她刚生了孩子,玄仁正是需要他父王的时候,此次出征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难免要老婆孩子担心云云。
楼幽兰心不在焉,基本上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她们在说些什么他也没认真听,一双凤目终是控制不住地看向那人。
聆歌依旧安静的坐着,一张小脸映在烛火里,更显得如诗如画。兴许是察觉到自己的目光,她终于抬起头来,回望向自己。
她的眉眼温和,唇边有柔情笑意,两个小小的梨涡浅浅显现,她看着自己,目光很坚定,包含着千山万水,全部凝汇成了一句话,即便不说,他也知道。
‘与君永相随’。
!
☆、第八十九章 雪沫乳花浮午盏
按理说楼幽兰应当同王妃在一起守岁,这是规矩也是祖宗的法制,没听说年三十的要和一个姬妾放一块的。就是皇帝,即便爱得哪个嫔妃再深,这一晚也得和皇后娘娘一起度过的。
老祖宗定的规则,没人敢不遵从,除了咱们楼大王爷。年夜饭吃的热闹,各位姬妾也开心,虽然后来谈起他出征的事让人有点唏嘘,但他老人家根本就没往心里去,一双凤目瞟着他心上人就没离开过。
好不容易熬到年夜饭结束了,楼幽兰借着醉酒的因由,便叫所有的夫人和姬妾们回了各自的院子,他老人家说,守岁不一定要聚到一起,心意到了就成了。
别的姬妾本来也没有这待遇,能同王爷吃顿年夜饭已是格外开恩,所以大家都没什么说的,心满意足的蹲安退了下去。
木丹听了后脸色不好,她今天有精心的打扮过,可楼幽兰却半点不上心。她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仍然垂眉善目的聆歌,虽然有些不高兴却也不敢同王爷讲道理,冷着脸子便同丫鬟侍女们回去了。
楼幽然最有眼色,左右饭已经吃过了,找了个借口说是要回宫陪皇祖母守岁去,便也离开了。
偌大的正堂好不容易静了下来,楼幽兰没走,聆歌也没走,两个人相视一笑,一只修长的手伸来,递到聆歌面前:“走,我们回去。”
聆歌弯眸浅笑,将手递了过去,装了一个晚上,只有现在才能放开胆子的笑一笑,他们这一对苦命鸳鸯活的委实憋屈,好在心在一块,再苦也都能忍下了。
昨儿夜的那场大雪漫漫扬扬,到了今儿早才停了下来。现在月光清浅,晃在雪地上泛着闪耀银辉,好像天上的星子被埋进了雪里,当真是美不胜收。
他面俩人手牵着手并排走着,踩在雪地里响起吱嘎的声音,一大一小的脚印并排放着,好像可以成为一体,再也不必分开。
“冷吗?”楼幽兰停了下来,借着月光查看了一下聆歌的脸色,掌心里的小手很温暖,实实在在让他很心安。他紧了紧聆歌的狐裘,小心翼翼的将她的小手捧在唇边呵了一口暖气“冷不冷?嗯?”
聆歌摇了摇头,一双美目盛着笑意,化成了千万缕柔情,将楼幽兰紧紧的包裹在其中:“不冷,刚才吃了锅子,现在都还暖着呢,你呢?你冷吗?”
“不冷。”楼幽兰将聆歌拥在怀里,他这样子爱她,到了不知所措的境地“歌儿……真想一辈子就这样同你在一起,咱们再也不分开。”越是这样的珍惜她,便越想将最好的一切都送给她。
聆歌淡笑不语,她贴着楼幽兰的胸膛,感受着微微的震动,幸福的感觉如丝如缕,钻进骨髓里,让她如置云端。
“咱们去放河灯吧?”
“已经这么晚了?”
“放完河灯咱们就回去好不好?”
楼幽兰异常的执着,不禁令聆歌有些微微好奇:“这都是姑娘家喜欢的玩意儿,您什么时候也感兴趣了?”
说到这个,楼幽兰脸色一暗,拉着聆歌的手又缓缓向前走去:“你不是同别人也放过河灯吗?我也想同你放,你不乐意?”
聆歌脚下猛地一顿,有些惊愕的看着他:“你?”
这事原是她的秘密,那时她还在回生谷,夜里下了雪,她同容渊刚从集市里回来,她突然心血来潮说想要放河灯。那时候他们极好,容渊纵着她,几乎是对她有求必应,甭说她要去放河灯,就是想放把火,容渊都乐意劈好了柴火供着她。
两个人趁着紫极和紫衣都睡下了,悄悄的到了幽冥湖畔,放了一盏又一盏的河灯。容渊就站在自己的身边,笑着看她许了那样多的愿望,什么永不分离、什么平安康健,可现在看来,倒是没几样可以实现的。
聆歌眼眶微红,兴许是让他勾起了往事,心中又开始漫无目的疼了起来。
那时岁月真美,她以为天长地久不过如此,爱上一个男子,他性子好、模样好,待你又真心实意,简直挑不出来半点毛病。
可世事浮沉,恍然一梦,有些人虽错过了,并不代表真正的可以忘记,大多的时候她不过是将他埋藏的更深而已。
“唉……”楼幽兰叹了口气,觉得自己一个爷们儿家为了这点小事确实有些小家子气,但是碰着聆歌这些个事就要一概不论了。
他在她跟前没面子,斤斤计较,吃醋嫉妒,和一个市井妒妇没什么两样。他内心里总有自己过不去的坎,总想着那个男人做的事,他也要去做,他曾给过她的印记,他得全都抹了,盖上自己的,他眼里实在容不下沙子,不想她心里始终还有着旁人。
“那晚你们放河灯……我就在不远的地方看着。”
兴许是觉得当初的偷窥行为有些没脸子,楼幽兰尴尬的咳了一声:“其实我早就到了阳明镇,也知道你在哪里,偷着上回生谷瞧过你好几次……那夜你们放河灯,你和他笑得都很开心,我在暗处看着,觉得心都要痛死了……”
楼幽兰瞥见聆歌红了眼眶,一下子又紧张道:“你别哭呀!我没旁的意思,也不是要怨怼你。这不怪你,谁叫那时我还没出现呢!你没见过什么世面,遇着个对你好的,就蒙头转向了。若是先遇着我,哪还有他什么事。”说到最后楼幽兰极其不屑的撇了下嘴,复又将她重新搂在怀里。
“得了,不去放河灯了,你不高兴,都是我的错,咱们才刚好几天,没得我又提这些事做什么。”楼幽兰有些自责“你别哭了,你与他的事都过去了,那些好的不好的,也别存心里太久,我瞧着有些心里不舒坦,你现在是不是爱上我了呢?”
楼幽兰一见她点头,立刻眉开眼笑:“那就得了,只要你爱着我,过去的那些个事,咱们就都不再提了,河灯也不放了,他做过的事,凭什么本王也要跟在他屁股后面有样学样?掉价!”
聆歌破涕为笑捶了他一拳:“你这是什么揍性,一个王爷,说话怎么这么没兜边,还……还……”屁股二字聆歌酝酿了半天也没说得出来,瞧见楼幽兰好整以暇的神色,才明白这家伙是故意瞧着自己的笑话,便立刻掉了脸子,佯装生气。
“还真生气了?”楼幽兰低头好笑的瞧着她,粉嫩个人,可能是因为怀孕的缘故,让她看起来两颊微微丰润了起来,瞧着真让人欢心“我逗你的,给您赔不是成不?走吧,外面天儿太冷,站一会没得再冻病了。”
寻幽阁内暖意融融,榻子上的两人正睁着眼睛相拥而卧,聆歌刚翻了个身,楼幽兰便立刻追了上来,从后再次将她拥住。
“要是父皇知道咱们这样子守岁,一定要砍了我的脑袋。”
楼幽兰的声音有些模糊,想是已经有些困了:“他老人家这会子说不定早睡着了,咱们谁都甭管谁。”
“也就你敢这样背后说他老人家,胆子大了你。”
“就是当面爷儿也敢说,反正我要替他出去打仗了,他这会子得捧着我。”
“你这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早晚得把父皇惹怒了。”
楼幽兰嘿嘿一笑,好像清醒了许多:“我天不怕地不怕,却唯独只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