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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樱年-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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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地方,鄯伯辛先跳下马车,见王安若下来,便顺手扶了一扶,她看他抿嘴一笑,牵着他的手来到伞铺前。
  把车停在路旁,三人一同进了店内。
  王安若打了个照面,让伙计去后院通知掌柜,自己则和鄯伯辛摇扇坐于堂前,挑了个话头道:“天干物燥,二公子当多饮些茶水才是。”
  “姑娘这又是何意?”鄯伯辛冷哼一声,“我看姑娘自己倒是应该多加注意,小心嫉火上身,伤肝入肺。”
  “幸好家中井水充沛,驱火散热,多谢二公子关心。”
  鄯伯辛却针锋相对道:“王家不愧是家大业大,连这泉眼都比一般人家多上许多,只是这心眼却不知为何总和那绣花针一般大小?”
  站在旁边的小姑娘看不下去了,愤愤然替主子抱不平道:“你这人怎么地,就看我们王家不顺眼,整个沽邺惦记我家小姐的人多得是,连那王姓旁亲里都有人虎视眈眈呢!你有多招人待见我家小姐才看上你呀!”
  “视而不见,老死不往,求之不得。”
  “你!”小姑娘气极,据理力争道:“小姐三岁能诗,五岁能文,琴棋书画无一不通,除了舞刀弄枪不如男子,天文地理谁难得倒她!老爷将铺子与她打理,府里人人夸她孝顺,你哪点配得上!你不稀罕!我们王家还不稀罕呢!”
  “绿莺,去叫伙计来添茶。”
  “小姐!”小姑娘气哼哼的嘟囔道,“这厮欺人太甚……”
  “快去!”
  小姑娘委屈的看着王安若,又不待见的剜了鄯伯辛一眼,狠狠一跺脚,走了。
  “下人不懂规矩,公子莫怪。”王安若接着道。
  “无妨,”鄯伯辛看着她讪笑道,“仆随主性,亦情有可原。”

  天作之合

  伞铺的掌柜匆匆忙忙赶来,王安若与他交谈半晌,似乎大有疑问,吩咐几句,便进去账房瞧账,不想这一瞧便瞧出了麻烦事,那掌柜焦头烂额拨拉着算盘,手下的伙计也忧心忡忡,王安若若有所思的翻阅账本,小姑娘跟着忙前忙后,最是清闲的倒成了歪打正着来做客的鄯伯辛。
  鄯伯辛等了几个时辰,见几人无暇顾及其他,便打算起身告辞,谁知才欲开口,就听见一阵轰响,朝外面一望,才知天色已变,骄阳烈日变作阴沉沉的雨云,不多时,一场大雨就稀里哗啦落下来。
  鄯伯辛见雨势太大,无奈又坐回椅子上,想过了这阵再走也不迟。
  这边事情似乎亦有了转机。
  王安若指着账本中一处对掌柜说了几句,又翻开另一本账目开始聚精会神的核实,掌柜见状即刻往算盘珠上添了两个数,顿时喜笑颜开,连忙招呼伙计和小姑娘过来查看。
  王安若嘱咐两声,将左右账目合在一起让众人帮忙一同算计。
  直到小姑娘惊呼一声:“对上啦!”几人才轻舒一口气,心口的大石总算落地。
  此事尘埃落定后,众人才想起坐在大堂里的鄯伯辛。
  王安若脸上还带着未收起的笑意,走过来寒暄道:“实在对不住二公子,家中出了点事,多有怠慢,安若给您赔不是了。”
  鄯伯辛淡淡道:“姑娘日理万机,鄯某无话可说。”
  “下雨天,留客天,二公子可要留上一留?”
  鄯伯辛冷笑道:“不劳姑娘惦记,鄯某只需一把油伞,好聚好散!”
  “那安若也不做强留,只是这狂风肆意瓢泼大雨,公子就算有伞也无济于事,倒不如稍候片刻,安心等待。”
  “哼,若再耽搁三四个时辰,本公子怕是等也不起。”
  “二公子可还在为中午之事耿耿于怀?”王安若道,“公子若是无法接受,不如先试着真心去欢喜一个人,等倾尽所有,倾城相许,却因隔着千山万水千人万海,最后牵肠挂肚遗失所有……若真有这一日,那其中滋味,公子自会明白。”
  “那王姑娘便是明白了?”
  王安若叹息一声,道:“时时记挂,刻骨铭心。”
  *
  鄯伯辛再见到王安若,已是十日之后。
  鄯仲卿带着他亲自拜访王家祖宅。
  虽不知这个做大哥心里是如何想的,这桩婚事是否敲定还得看两家家主的意思,不过样子也得装的七八分像不是?鄯伯辛心里哀嚎了一声,还是耐着性子跟着去了。
  家主王猛热情好客,看上去爽朗开明,对鄯伯辛这个女婿似乎亦没什么不满,鄯家兄弟与他熟识一场下来,相谈甚欢,好似对这样的小辈们,他也没甚么偏颇成见。临末,他拍拍鄯仲卿的肩膀语重心长的道:“你这个弟弟是块瑕玉,需好生打磨,我书房里正有些书,恐怕后继无人呐!”
  鄯仲卿何其聪明,心领神会,即刻面带微笑道:“书房藏书之多,浩如烟海,定让人学识渊博,六根清净,我家阿弟就拜托家主了!”
  一句话说的行云流水顺其自然,之后便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鄯伯辛看着王家家主那张让人肃然起敬的脸,只觉汗毛竖起,背后发凉,忽然意识到自己被人给卖了。
  王猛眯眼盯着鄯伯辛看了会,转身离开大堂,鄯伯辛也不敢怠慢,大气不敢出的紧跟其后,只见行到阁楼处,王猛推门而入,一阵疾风刮过,门扇自动合上,鄯伯辛站在门口踟蹰片刻,只听王猛喝了一声:“小子,可还要老夫请你?”犹豫再三,终还是跟了进去。
  阁中围有黑纱与外相隔,鄯伯辛进门后只看见一盏悬在墙上的烛灯,又见王猛高大的身形投射在墙壁上,不由心中一凛,忽觉有些眼前发虚。
  王猛看了他一眼,取下墙上的烛火,娴熟的按下一个机关,转瞬之间,阁楼之内便出现一条暗道,对鄯伯辛嘱咐一句“跟上”,便一脚踏入黑暗之中。
  甬道中似乎炎热非常,水汽无外乎蒸发了似的,内部却异常干净,鄯伯辛抹着不断往上冒汗的额头,在黑暗中打量四周,忽然一步踏空,知觉脚底生风,猛地低头一看,只见一道暗流缓缓从脚边流过。
  “左转,上桥。”王猛回头望他一眼道。
  二人走过一段石桥,王猛便拐入一间暗室内,鄯伯辛紧随在后来到一堵石墙前,走近了才知上面悬挂着一幅幅宣纸画卷。
  “贤侄可要好好看,莫叫人晃瞎了眼。”王猛提醒道。
  鄯伯辛仔细一观,只见画上有一对年轻男女,郎君情深不寿,女子言笑晏晏,繁花从中,流觞曲水,或琴瑟和鸣,或举杯相邀。
  “这一副名杏林向晚,”王猛指着那些画像向鄯伯辛正名道,“这一副是月下对酌。”
  鄯伯辛看着上面的篆刻隶书,似乎无不标记着久远的痕迹,火光昏昏黯然,亦掩去了那纸张的轻脆发黄,鄯伯辛伫立其侧,感到时光东流似水,大地花谢花开,而这幽暗的密室,却停驻在记忆的某一个刹那角落里,屏息垂首,止步不前。
  良久,二人来到最后一幅画前,王猛举灯道:“这画,叫天作之合。”
  似乎褪去了杏花春雨的胭脂粉色,相知月下的浓墨重彩,骑马踏歌的少年飞扬,拱手山河的豪情似海,这一副,只是对镜梳妆容,君描秀娥眉。
  画中二人鬓已斑斑白,人到中年,眼角下的纹路越发越深,背脊也不似年轻时那般健朗挺拔,只是那朝夕相伴的默契,夫唱妇随的自然,刻在骨子里,挥之不去。
  临末绝笔,最之用墨简洁,亦最之动人心弦。
  “除却这一双人,还且有两对,”王猛看着长长的石壁沉声道,“鄯家与王家世代交好,结秦晋之盟已有百年,百年来结为夫妇爱侣者有六,皆白首不离,绝世独一,从未有过二娶再嫁。”
  “这彩墨画乃丹青妙手之笔,为三对爱侣各画十二幅,王鄯两家均有收藏,你父亲亦知此事,”王猛对鄯伯辛道,“天定姻缘,倾心相许,我说的可有错?”
  “安若生母早夭,自小孤苦,性子又韧,但绝无作恶之心,看似不通情理,实则心中通透,除了不允纳妾寻欢之事,我且问你,她可还有半点对不住你?”
  “一生一世一双人,既是一辈子相伴左右,为何不可相互迁就?又怎忍心新欢旧爱俗世缠身,让她空闺寂寞独自一人?”王猛道,“看懂一个人太难,有一份真心不易,既是上天注定,命中相遇,便定要珍惜。”
  鄯伯辛觉得喉中有些干涩,鞠躬行礼道:“听前辈一席话,晚辈醍醐灌顶。”
  王猛走到另一面墙壁前,高举烛火,在一副不起眼的画像前顿住了脚步,伸手轻抚道:“这画手巧夺天工,每一幅画都是绝世真传,惟妙惟肖。”
  “你瞧瞧,这神态,就跟初见时候一般相似,”王猛顿了顿声,忽然道,“四娘,我来看你了。”
  鄯伯辛顺着光晕望去,只见纸卷上呈现的是一位温尔婉约的妇人,双手交叠,神色柔和,眼角有一颗小小的泪痣。
  而站于画前的人,犹如一位虔诚的朝圣者,仰望那束黑暗中唯一的光亮,试图将今日往昔皆铭记于心。
  鄯伯辛看见这一幕,不由垂下眼帘。
  “莫辜负了有缘人,”王猛忽然叹息,“贤侄可懂?”
  冗长的甬道里闪烁着烛火的光芒,寂寞光阴,百年孤独,岁月转身被埋葬在黑暗里,等待一个又一个的人翻阅过往,然后点点滴滴,平淡无常。
  往事莫可追。
  *
  鄯伯辛一走出暗阁,便看见了王安若。
  她笑着向王猛行了礼,又笑语晏晏的看向他。
  “罢了罢了,一把老骨头,就不扯你们年轻人的后腿了!”王猛大笑道,“我这就走,你们该怎么闹怎么闹!”道罢,便拍拍鄯伯辛的后背,转身离去。
  鄯伯辛看她,一时间竟不晓如何开口。
  王安若似乎心知肚明,上前拉过鄯伯辛的手,眉眼弯弯,就像遇上了甚么不得了的乐事,二人在院子里走了一段路,鄯伯辛出声道:“你……”
  “你我已结三世之缘。”王安若看他笑道:“二公子若是不信,佛祖菩提,黄泉碧落皆可作证!”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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