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8 第2期 - 科幻之窗乔治·古斯里吉 杨瑛主持人的话:库拉,我的孩子,是白人偷走了月亮。漆黑的窗外,一个蓝白色的圆盘悬挂在天空中。“这就是地球。”斯妲范科医生告诉我。我挥舞着手,挣扎着想坐起来,却发现自己被绑在床上。斯妲范科医生把我重新按倒在床上,用酒精擦了擦我的手臂:“看来你还不能安静下来,只能再委屈你一下了。”我又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这不是地球,地球是土褐色的。这更不是我的故乡——甘拉哈里。“你是在月球上。”是斯妲范科医生的声音。我已经记不清楚这是她第几次提醒我这儿是月球了。我醒了又睡,睡了又醒,哪些声音来自梦中,哪些声音是真实的,我根本分不清。突然,肌肤一阵刺痛。“好了,清醒一下吧,你睡得太久了。”“这是月球吗?我是在月球上吗?”我已经完全清醒过来,却还是头晕目眩,四肢无力。...
1997 第1期 - 科学家轶事彼埃尔·布勒 赵坚 郭宏安一九三八年十一月的一个晚上,罗马大学的费米教授和他的妻子等着一个从国外打来的电话,他们早晨就得到了通知。费米坐立不安地在房间里踱着步,突然停住了。“噢!罗莎,我之所以激动并不是为诺贝尔奖金的荣誉。我向你发誓,我的工作是无私的。”“我知道,你所有的朋友也都知道。”“经过多年的斗争,看到新物理学在世界上获胜该是多么让人高兴啊!我得到这个荣誉,他们该承认他们的错误了。他们该理解,该承认……”“你弄错了,费米,一关系到人的事情你总是弄错。法西斯分子什么也不理解,因为他们不愿意理解,也绝不会承认E=mc~2。阻挠人民解开身上的锁链,这对他们有利,正是这种利益决定了他们的信仰。墨索里尼越来越为希特勒效劳,越来越以德国独裁者为榜样来建立他的暴政。在德国那边,我们所有的兄弟都受到了迫害。继许多人之后,爱因斯坦自己也不得不逃亡。”...
吉刚宁力驾驶着“地球——2”号宇宙飞船,向着“大犬座”的天狼星飞去。他这次的使命非同寻常,不但负有探索外星人的任务,而且还要寻找一年多以前在太空中神秘失踪的“地球——1”号飞船。自从“旅行者——2”号探测器于1989年8月25日携带着那张镀金铜制的“地球唱片”飞离海王星而奔向距地球8.6光年的天狼星之后,一直杳无音信。人们似乎已经淡忘了,不再对它寄以任何希望,认为这只不过是人类干的又一件异想天开的荒唐事。可是,在过了一个多世纪之后,中国紫金山天文台设在月球背面祖冲之环形山的那架口径500米的超大型射电望远镜,却突然收到天狼星发射来的无线电波,它既不是超新星的残骸,也不是快速旋转的中子星……而是“地球唱片”上录制的27段世界著名乐曲,其中包括大家都熟悉的中国古典乐曲“高山流水”那典雅优美的旋律!这使整个天文台都沸腾起来了!...
2000 第6期 - 科幻之窗雷·布雷德伯里 曾真这座城市已经等待了两万年。行星在太空中穿行,田野里的花儿开了又败,城市依旧等待着;行星上的江河水涨水落,终化尘埃,城市依然等待着;曾经年少轻狂的风变得老成宁静,只剩下曾被撕裂的云朵白茫茫地飘散在空中,城市仍在等待着。城市与它的窗户,它黑色的战壕的围墙,它那高耸入云的塔,它那未升起信号旗的塔楼一起等待着;城市与它那未经踩踏的街道,未被触摸过的门扭锁,纤尘不染地等待着;当行星在太空中的轨道上围绕一轮蓝白色的太阳,划着圆弧行进时,城市等待着;当四季轮回,冬去春来,绿野变成夏日中金黄的草场时,城市等待着。直到第20000年的一个夏日的午后,城市才停止了等待。在天空中出现了一艘火箭。火箭高飞而去,又划了个圈儿,掉转头飞了回来,在距离战壕围墙五十码的页岩草场上着陆。...
1994 第6期 - ’94科幻文艺奖征文何宏伟人们可以在极短的时间内,让全宇宙都知道有一个地球存在。按照慨率宇宙中有数量巨大的高级智慧生命。它们,就快来了!……“所谓奇点,通常是指函数中的某些变量取值,正是在这些点上产生了无穷。”当托尼教授指着黑板上的这句话摇头晃脑时,满教室的人都拿着手帕捂住鼻子躲避漫天飞舞的粉笔灰。没人弄得清楚为什么托尼教授总是喜欢拿着从古董店里买来的粉笔乱挥一气而对液晶黑板弃之不用,只是暗自庆幸全校只有这么一个老学究。“……我举个最基本的例子,”教授舔舔嘴唇,这使得他的脸上更显得红白分明,“对于五除以X这样一个函数,当X等于零时,也就是说,五除以零等于多少?嗯……”“无穷大!教授。”话一出口我便发现自己似乎是做了件傻事。后来才有人告诉我,托尼教授在课堂上提问时从来都无人搭腔因而他也习惯了自问自答,这时我恨不得立刻拿把刀把这个人干掉——他怎么不早告诉我!...
凌晨1、一觉睡了十年的猫猫是黑色的,四个脚爪白。当时猫正站在一幢曾经是医院的酒店大楼屋顶平台上,任山风呼呼吹动它的尾巴。平坦的天空笼罩于它头顶,拥挤的城市展现在它脚下。天色已亮,星星们正逐渐退散,城市的灯火也在黯淡下去。猫听见汽车喇叭刺耳的声音,在清晨稀薄的空气里这声音格外尖利。昨夜猫才在地下仓库中睡醒,醒来发现已处于1998年的时间中。这使猫惊惧不安,因为它清楚地记得自己到这地方来的日子,那天是1988年9月20日。它竟然一睡就睡了十年!猫说什么也不敢相信,一觉睡十年既不合逻辑也不合常理。但它确实有在十年前生活过的感觉,对这个城市和这片辽阔深邃的天空,对脚下的大楼,猫都很熟悉,熟悉得能够区分出景物的差异和季节的更改。猫从地下仓库摇摇晃晃地跑到楼顶,一路都在恍恍惚惚思考。它记得卤煮小肠的美味,它还知道地下阴沟里生活着极肥大味美的老鼠。可它不记得城市在夜晚有现在这么明亮这么热闹...
1994 第5期 - 名著欣赏张晓风由于篇幅所限,编选本文时作了删摘。回想起来,那些往事渺茫而虚幻,像一帧挂在神案上的高祖父的画像,明知道是真的,却给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但也幸亏不真实,那种刺痛的感觉,因此也就十分模糊。那一年是1997年,20世纪已被人们过得很厌倦了,日子如同一碟泡得太久的酸黄瓜,显得又软又疲。那时候,我住在纽约离市区不太远的公寓里,那栋楼里住着好几百户人家,各色人等都有,活像一个种族博览会。我在我自己的门上用橘红色油漆刷了一幅八卦图——不然我就找不到自己的房子。一个周末的下午,一个人到这里来找房子,偶然看到那幅八卦,便跑来按了铃。“这是哪一位画家的手笔?”他用英文问我。“不是什么画家,”我也用英文回答,“是一个油漆匠随便刷的。”...
1995 第11期 - 科幻之窗罗格·菲力普斯 吴红月 艾耘 译一西得瑞克·爱尔顿博士悄悄地从后门走进自己的办公室,脱掉外套,把它收进窄小的柜子。他捡起桌子上整齐的一叠病历卡,这是接待员海伦娜小姐放在那儿的。只有四人病人,当然,如果他不限制,求医的人恐怕得成百上千。爱尔顿的业绩是如此辉煌,作为一个心理学家的名声是如此之大,以至于在公众心中他的名字就等于心理治疗。他的眼睛掠过头一页,皱了皱眉头。之后,他朝通向治疗室的单向玻璃望过去,那里面有四名警察和一个穿束缚衣的男人。卡片上讲这个男人叫杰拉得·鲍塞克,他在超级市场杀了五个人。在被捕之前,鲍塞克先生还打死了一名警官,并打伤了另外两个。除了束缚衣,这位先生看不出有什么危险。他大约25岁,棕色头发,蓝眼睛,眼睛周围有着淡淡适中的皱纹。现在,他面带轻松的笑意,懒散地凝望着梅伦娜。后者正假装伏在桌子上研究她的卡片,其实,她明显地...
1999 第6期 -凌远《星际论坛报》公元2099年2月26日讯:众所周知,这次星际战争的辉煌胜利,在极大程度上有赖于我联盟指战员的高昂士气和勇敢精神,在他们谱写的无数可歌可泣的光荣业绩之中,作为战争转折点的加托拉萨战役给我们留下了尤其深刻的印象。值此星际战争结束一周年之际,据悉曾参与该神奇一役的五十名英雄将于联盟本部欢聚一堂,以纪念他们曾一齐经历的传奇般的日子……杨克浏览着这一道消息,心中不禁思绪万千。他知道,《星际论坛报》这一回并不像它以往那样仅仅是制造花边新闻,这则消息中提到的加托拉萨战友聚会确是真实的。诚然,这次聚会原本声称纯属“私人性质”,并不打算惊动新闻界,更不会大肆招摇地在“联盟本部欢聚一堂”,这一切,杨克再清楚也不过。因为,他本人已在两天之前就收到了李恩将军发来的这次聚会的邀请。自然,杨克就是那“五十名英雄”中的一员。...
王志敏引子:用望远镜看历史“卡卡,我真的不敢相信,在我们的旅行中,会遇到这样一个奇妙、美好的星球!”“是啊,卡茜,这与我们的故乡竟如此相似,一样的山,一样的水,一样的环境结构,甚至这里的主宰者,其形体、容貌都与我们别无二致!真叫人惊叹!”“难道,这一切会是我们的幻觉?……天呀,卡卡,你怎么又把那个时空望远镜拿出来了?”“唔,别嚷,我正在看历史呢。”“看历史?”“是的,卡茜,你知道我们那个难解的历史之谜吗?——史前文明和它的毁灭之谜?”“当然知道,卡卡,你怎么想到了这些?”“因为,我在望远镜里看到的,正是这些!”“这怎么可能?”“怎么不可能?我相信,用这种方法,完全可以揭开我们的那个难解的历史之谜!不过,这需要时间,所以,卡茜,我想留下来。”...
1994 第12期 - 每期一星杨鹏一杰里趴在马路上,有点头昏。他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躺在一条小河边。天上那轮冷月此时倒映到汩汩流动的水里,变成一片歪歪扭扭的金色光斑。在哗哗流动的水声里,还能听见对岸灌木丛中小虫的叫声。他觉得不可思议:自己明明是从六十三层的紫金大楼上摔下来,怎么会没有被摔死,难道是在做梦?做梦醒了怎么会躺在马路边,难道是还在做梦?他努力想直身站起,却觉得全身乏力。这时不远处有人在大呼小叫,好像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杰里觉得奇怪:为什么那些人的影子显得不同导常的大。人们从四面八方云集过来。“救救我!”杰里大声喊,然而,他的喉咙里却仿佛鲠了一根鱼骨头,发出的是“汪汪”的狗吠声。有几个人回头乜斜了他一眼,然后不屑一顾地又转过头。...
1996 第10期 - 科幻文艺奖征文刘维佳一时间对于杰瑞·米勒来说十分充裕。整个太空旅馆的人才刚刚入睡,他起码还有七个小时的时间,而待会儿他要干的活计也不过只需要两三个小时而已。杰瑞缓缓抬起头向窗外望去,光明与黑暗的世界在他眼前界线分明,一边是散射出柔和蓝光的地球母亲,一边则是黑沉沉的包含着无尽秘密的宇宙。他的目标现在隐没在黑暗之中,肉眼无法看到,他的心略微宽了一宽。他喜欢黑暗。黑暗象征着不为人所知,不为人所知意味着可以去干在光天化日之下干不出的事。当他将手中的宏观望远镜举到眼前之后,一颗样子古怪的人造卫星就异常清晰地出现了。“确实很有挑战性啦。”他心烦意乱地皱着眉头嘀咕着,放下了望远镜,点上一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他十分后悔当初接下了这桩买卖,不是怀疑自己的能力,他这个名牌大学计算机与电子工程学方面的高材生,应付那些纯技术性的问题还是绰绰有余的。他所担心的是会不会有...
1993 第5期 - ’93科幻文艺奖征文王晋康“地球通讯社2月30日电:在全体地球人翘首盼望202年之后,第一艘星际飞船《夸父号》已于昨日,公元2253年2月29日回归地球。地球人委员会已决定,授于机长王亚当以‘人类英雄’的称号。”七天后地通社播发一篇专栏文章。作者雪丽小姐,新智人编号34—64305。“夸父号星际飞船于2050年11月24日发射,目的是探索十光年外的RX星系的类地文明。飞船为等离子驱动,历经202年又3个月后返回地球,乘员在途中采用超低温冷冻的方法暂时中止生命。“飞船上原有四名乘员,其中三名已不幸逝世,埋骨于洪荒之地,地球人委员会已追认他们为人类英雄。愿他们在茫茫宇宙中安息。“近代科学揭示,若人脑冷冻期超过临界值,则其人解冻后一无例外地会出现一个心理崩溃期。可惜200年前人类尚未认识这一规律,未能采取必要的预防措施,因而在RX星系严酷的自然环境中造成了三名乘员的非正常死亡。...
1996 第12期 - 科幻文艺奖征文金冉公元2795年10月13日,“吉姆”号巡航舰带着两艘攻击艇游弋至月球背面时,舰长吉姆·汤普斯正坐在卧室的椅子上悠闲地喝一种含有咖啡因的饮料。再过48小时,巡航分队就要返回基地休整了。漫长的巡航使他倍感寂寞。在巡航中,不论是军官还是士兵,由于紧张和孤独,都一律板着面孔,从不说一句多余的话。能使汤普斯舰长的脸上露出愉快笑容的,只有他脚下这只名叫汤姆的小哈叭狗了。这次巡航没有碰到强盗的飞船,也没有碰上很不友好的火星人。舰队安全返航后,他就可以得到20天的假期,带着妻子和孩子飞回地球上的佛罗里达,和老父老母欢聚了。“舰长,前方发现一颗陨石,直径大约0.5公里,正向地球飞去,将在4小时后进入大气层。”值班指挥官通过汤普斯舰长手腕上的计算机向他报告。...
1996 第11期 - 每期一星杨平灯光要足够暗,作者说,要暗到你可以看到星星。读的时候是个夏夜,这点一定要牢记。夏夜是忧郁的,永恒的,如同那如梦的星空。最好在手边放上一瓶酒,不时抿上一口,这可以使你抛弃理性。还有,把表藏起来。要有音乐,雾般飘渺的音乐。让它在你的周围盘旋、上升,幻化成层层薄纱。读者坐在他的对面,感到有些不安。还有什么要求?没了。作者说,故事发生在一艘绕着木星不断旋转的飞船上。飞船中只有一个男人,他一直透过那扇大窗户望着无尽的星空……他回头望着她,望着她那柔美的身体。屋里很暗,只有窗外透进些微的星光。她在沉睡。他听着她轻微的呼吸声,忽然有些想笑。她是谁?他不知道,可却和她一起享受欢乐,又在这里欣赏她的睡姿。...
1998 第7期 - 每期一星杜江上篇我抚摸着妻的额头,她苍白的脸上显出极度的倦怠。护士推门进来,手里抱着我们刚出世的儿子。我平静下来的心里又一次荡起千层的浪花。妻俯身在儿子额头上亲了一下,用充满母爱的眼神凝视着儿子粉嫩的脸蛋,而后转头看了看我,说:“你看他多像你,大大的眼睛、高高的鼻梁……”正在高兴之际,我的呼机“嘟嘟”地响了。我急匆匆赶回办公室,只见我们警局的陈局长和一个“老外”坐在里面谈话。陈局长见了我,立即给我介绍说:“江风,这是亨利警司,是国际刑警组织派来协助我们破案的。”我和亨利握了握手。陈局长说:“威克斯·库巴越狱潜逃了。”“库巴越狱了……这怎么可能?”十年前,是我亲手抓住了那个被人称为“疯子博士”的威克斯·库巴,把他送进了邦加岛的监狱。邦加岛监狱可是世界上最牢不可破的现代化监狱,怎么可能让这个曾经七次威胁联合国、被列为世界头号恐怖分子的库巴越狱呢!...
1995 第6期 - ’95科幻文艺奖征文王晋康一于平宁一杯接一杯地往肚里倒酒,目光冷漠地环视这家小酒馆。他正休假,工作期间他是不喝酒的,因为“工作就是有效的麻醉剂”。但休假期间,只有睡觉时他才与酒杯暂别,他需要酒精来冲淡丧妻失女的痛苦。已经八年了。他今年三十八岁,身材颀长,五官端正,面部棱角分明,额角刻着一道深深的伤痕,鬓边有一绺醒目的白发,穿一件半旧的灰色茄克衫,敞着领口。八年前他参加世界刑警组织西安“反K星间谍局”(局内人常称反K局),从一名无名小卒已晋升到中校。每逢休假,他都要回到家乡古宛城,在一些烟雾腾腾,酒气汗臭混杂的小酒馆打发时光。他希望在这儿拾到一些儿时的回忆,把他的“自我”再描涂一遍,包括对妻女的痛苦的思恋。反K局极端残酷的工作使他逐渐失掉了自我。...
2000 第5期 - 每期一星田肖霞他们对我说:你不过是尘埃。我回答道:我是尘埃,但我能在天空中自由飞翔。走到公寓门口,我看了看表,从车站到家花了十分钟。平时的记录是十五分钟,不管你是否承认,数字有时确实能说明很多问题。电梯十点半就关闭了。当然,我付的房租不多,也不能奢望在半夜回来还有电梯管理员守候。我只好爬楼梯了,去我那位于十二楼的一室一厅。当我终于平安抵达自己的安乐窝时,却发现门口和平时不太一样。有着“欢迎回家”字样的擦鞋垫和土里土气的棕红色铁门依然故我,只是门前多了什么。如果用我被工作狂轰乱炸后幸存的思维能力来表述的话,那是一名年轻男子,打着一丝不苟的斜纹领带,手提黑得呈现不祥之感的考克箱,正对我报以微笑。“你不觉得请陌生人进屋是一种不慎重的行为吗?”男子在沙发上坐定后,似乎很随意地问我。...